第31章
她的手指扣动扳机。
千钧一发之际，毛莉扑过去撞开她的手腕。枪响的瞬间，柴梦扑上来将两人按倒在地。子弹擦着毛莉的发顶飞过，打在金属柜上，溅起细小的火星。
“小慧！”毛莉突然想起什么，“陈建国的女儿还在医院！”
柴梦猛地抬头：“老周！”
小吴从门外冲进来：“柴队！小慧被转移到安全屋了，周小芸已经坦白，是她妹妹周小柔干的！”
林晓芸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她捂着脖子，指缝间渗出黑血。“是……是苏棠的匕首……”她踉跄着倒下，“那刀上涂了……”
“氰化物。”毛莉摸了摸她的脉搏，“来不及了。”
林晓芸的眼睛缓缓闭上。她胸口的长命锁掉在地上，和七枚青蚨钱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
——
凌晨五点，雾城的天空泛起鱼肚白。毛莉坐在警车里，望着后视镜里熟睡的小慧。女孩的脸还很苍白，但已经没有了恐惧。
“她醒了？”柴梦的声音从副驾驶传来。他手里拿着份文件，“医院说小慧只是受了惊吓，没有大碍。”
毛莉点头，摸出张清如留下的笔记。最后一页写着：“青蚨的诅咒，源于人心的贪婪。真正的宝藏，是活着的人对彼此的善意。”
“接下来去哪？”她问。
柴梦把报告合上：“局里接到新案子，城郊发现具无名男尸，现场有半张撕碎的报纸——”他突然笑了，“头版标题是《雾城剧院闹鬼实录》。”
毛莉挑眉：“看来，我们的‘青蚨’系列，要出第二部了。”
柴梦伸手把她散下来的头发别到耳后，指腹擦过她耳后那颗小痣：“这次，换我当你的‘解剖刀’。”
毛莉的手机震动起来，是老周发来的消息：“新案子现场有半枚铜钱，和青蚨的一模一样。”
她望着窗外渐亮的天色，把报告塞进包里。解剖刀项链在颈间轻晃，和张清如留下的那枚铜钱碰出细微的响声。
“走吧。”她说，“这次，我们一起揭开新的秘密。”
警车驶入晨雾，后视镜里，剧院的霓虹灯渐渐模糊。但毛莉知道，有些东西，才刚刚开始发光——那是真相的光芒，也是他们共同前行的方向。
城郊的晨雾裹着露水漫进警戒线时，毛莉正蹲在无名男尸旁，用镊子夹起半枚黏在泥土里的铜钱。青铜表面的“青蚨”二字被磨得发亮，边缘刻着一行极小的生辰八字——“民国二十三年，七月廿九，子时。”
“和林晓芸长命锁上的日期一样。”柴梦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正用证物袋装着半张撕碎的报纸，“头版标题是《雾城剧院夜半现红衣》，配图是褪色的戏服影子。”
毛莉抬头，看见技术科的老周举着放大镜凑近尸体后颈：“淤青，和陈建国、周大海的位置、形状完全一致。”他指了指死者右手，“指甲里有棉絮，应该是挣扎时抓过什么布料。”
“戏服布料。”毛莉摸出从剧院后台顺来的水袖样本，“和这个质感一样。”
警笛声惊飞了几只麻雀。小吴跑过来，手里攥着个塑料袋：“在附近的草窠里找到这个——带血的戏票，日期是今晚七点半，座位号是‘青蚨台’。”
柴梦的眉峰微挑：“青蚨台？剧院早拆了，只剩个空架子。”
“可有人把废墟改成了‘鬼屋体验馆’。”老周翻出手机里的照片，“上周刚开业，网上评价说‘半夜能听见戏腔’。”
毛莉站起身，警服下摆扫过死者胸前的工牌——“雾城剧院后勤部，王建国”。她突然想起技术科报告：陈建国死亡时，口袋里也装着半张剧院旧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