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林晚几乎是以一种赴死的心情出的门。

她仔细化了妆，遮盖住憔悴，选了一件宽松的、能模糊身形的毛衣。镜子里的人，看起来平静，只有她自己知道，手心里全是冷汗。

她提前十分钟到了咖啡馆。下午时分，店里人不多。她走向最里面那个熟悉的、被绿植半遮挡的卡座，心跳如擂鼓。

陆沉已经在那里了。

他坐在靠里的位置，面前放着一杯几乎没动过的黑咖啡。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

四目相对。

几天不见，他看起来也清瘦了些，下颌线更加分明，眉眼间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但在看到她的瞬间，他深潭般的眸子里，还是迅速掠过一丝极其复杂的神色，有关切，有紧张，或许，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松了口气。

“来了。”他站起身，声音有些干涩，替她拉开对面的椅子。

“嗯。”林晚低低应了一声，坐下。熟悉的咖啡香气萦绕在鼻尖，却无法带来丝毫安宁。

服务生过来，林晚点了一杯温牛奶。这个选择让陆沉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几秒，但他什么也没问。

服务生离开后，卡座陷入了令人窒息的沉默。只有咖啡馆里低回的音乐，和偶尔传来的杯碟碰撞声。

他们之间，仿佛隔着一道无形的、厚重无比的墙。

谁也不知道，该如何推开第一块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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