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这一晚，她和我说了许多话。

“瑶瑶，妈妈后悔把你带到这个世界上来受苦，等我死后，身上还能用的地方你就捐了吧。这些年我给你攒了一笔钱，足够你大学毕业，你还这么小，妈妈......”她开始哽咽，眼泪悄无声息的滑落。

“至于你爸，我这辈子都不想看见他了，好在没机会了。他把我卖到乡下，给这些老光棍玩，我没想到他会把事情做得这么绝，我以为在我最后的时光里，能够安然无恙度过的。看来是我异想天开。”

“妈妈不后悔给你买柠檬水，你也不要愧疚。这件事只是个导火索而已，我后悔和傅清则结婚，如果再来一次，我不会选择嫁给他。”

我不懂父母辈的爱恨情仇红，我只知道妈妈的身体在一点点变得冰冷，唇色惨白，手也发硬。

忍着哭腔，我紧紧握着妈妈的手：“妈妈，你不要丢下瑶瑶......”

而对面的人，再也不会给予我任何回应。

妈妈死了。

但爸爸不知道。

在乡下没有任何亲人，我如愿把妈妈的尸体送到医院，遵从她的遗愿，能用的地方全部捐赠。

两天后，我去火葬场领剩下的骨灰。

骨灰被我抱在怀里，轻的让人发指。

走到山上，我攥起一把骨灰，迎风吹散。

妈妈生前最爱自由，但一直被爸爸束缚，被他伤害，始终没有走出去过。

撒完骨灰，我在东边山坡上徒手挖了个坑，小小的我，将妈妈的骨灰放了进去。

这里安静，能让妈妈忘却许多不美好的事。

一个小土堆上只立了一块墓碑，连妈妈的生前的遗照都没有。

她不喜欢让人记得，这样的话死后也难以安宁。

我想我会永远守在这里，守在妈妈身边，不会让任何人来打扰她。

村长为我安排了住处，半个月后，妈妈的坟头已经长出不少杂草，我该去清理时，却意外在村口撞见爸爸。

他将新买的车停在村外，到处打量妈妈的下落。

见村民们都支支吾吾，他又让助理去查在哪儿。

敏敏阿姨穿的光鲜亮丽，可妈妈死前，连件像样的寿衣都买不起。

我没多看，转身便去了山上，理坟头的杂草。

动作熟练，我很快就清理完成，放下手中的锄头，熟悉的声音由远及近慢慢袭来。

“不知道许嫣再跟我置什么气，我都已经放下身段来找她了，她还这么不依不饶，就是不肯出来见我。”

“电话不接微信不回，又不是死了，回个消息很难么？敏敏，还是你听话懂事，许嫣连你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

话落，我回头，正好和爸爸对视上。

他神清气爽，看起来在国外玩的不错。

爸爸将嘴角的烟丢到地上，抬脚捻灭，环顾四周蹙着眉头问我：“傅瑶，你妈妈呢？”

我下意识的低头看了眼小土堆。

而后轻蔑一笑：“妈妈死了。”

爸爸怔愣住，许久没有缓过神来，敏敏阿姨在旁边喊他：“清则！清则！傅哥！”

找回理智后，爸爸又问我一遍：“许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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