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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起了小时候,在那个家,我就像个外人。亲妈跟没妈一样,我爸早走了,剩下继父是沈汐之的亲爸。
但凡我多夹一筷子菜,沈汐之立马眼泪汪汪。
“吃吃吃,抢什么抢!你就不能少吃一口?你怎么不死在外头算了!”
我玩了一下她的玩具,她马上嚎啕大哭。
“连个玩具都要抢妹妹的!你怎么这么贱?我真后悔生你!你跟你那短命爹一块走就好了!”
我考试比她分数高,她直接在床上打滚,哭得喘不过气。
我妈反手一个耳光甩我脸上:
“小小年纪就会耀武扬威?你知道她身体弱影响发挥,还非要考第一刺激她?你不如一头撞死省事!”
现在好了,我真的死了。
我妈知道以后,应该松了一口气吧。
电话一直打不通,陆霖的脸越来越沉。
他忽然想起什么,转身又拨了个号码,顺手按了免提。
嘟响几声后,传来一阵哀乐。
陆霖愣住。
还没说话,那边刘芳的声音就炸了:
“谁啊?我正忙着办后事呢,有屁快放!”
陆霖眼神一冷:
“苏柠是不是在你那儿?让她接电话。”
刘芳顿了顿,声音拔高八度:
“你神经病啊?老婆去哪儿你不知道来找我?你算什么东西!滚远点!”
“嘟嘟嘟”的忙音响起,陆霖眉头拧成一团。
我低着头,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原来当鬼,也会难过到流泪。
为了不让刘芳担心,我早花钱雇了人装成我在微信跟她聊天,还让那人帮我合成一堆我在国外旅行的照片发朋友圈。
要是她知道我骗她,一个人悄悄准备后事,怕是要拎着扫把追着我骂三天三夜。
“阿霖,我问到了,孤儿院有个孩子没了,姐姐帮着联系了葬礼。”
沈汐之一句话,把我拉回现实。
一听到“孩子”两个字,我拳头不由自主捏紧。
我也曾有过自己的孩子,可没能保住。
从那天起,我就开始往孤儿院捐钱,隔三差五去探望那些小孩。
陆霖摆摆手,继续跟殡仪公司的负责人谈:
“这单客户是我太太,我现在找不到她人。葬礼改由我们接手,别人家的骨灰先寄存,你们重新给她排时间。”
老板脸都白了:
“可......可是,这位客户当初说得清清楚楚——这是她自己的葬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