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车刚拐出校门，林扶渝的手机就震了震。班级群里炸开了锅，有人把《城市褶皱里的光》定档海报甩了出来，鲜红的“1月20日晚八点”像枚图钉，把所有人的期待都钉在了屏幕上。
“这综艺终于要上了。”林扶渝划着屏幕笑，“上次见周延，他还说拍摄时在老巷子里追了三条街的猫。”
霍钦握着方向盘的手顿了顿：“你那位发小？”
“嗯，他爸是制片人，硬把他塞进节目组当摄像助理。”林扶渝指尖点着海报上几个模糊的嘉宾剪影，“听说嘉宾里有天后苏郝，她粉丝都快把热搜炸了。”
车平稳地滑进地下车库，霍钦解开安全带时，指尖不经意擦过林扶渝的手背：“寒假打算怎么过？”
“先躺三天。”林扶渝推开车门，声音里带着点雀跃，“然后想去看看周延拍的那些老巷子，他说有户人家的窗台摆着三盆仙人掌，冬天都开花。”
霍钦跟在他身后进了电梯，按下顶层按钮：“我让助理把那附近的民宿订好。”
林扶渝仰头看他，电梯顶灯的光在霍钦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你不用上班吗？”
“年关前没什么要紧事。”霍钦低头，视线落在他被雪水濡湿的发梢，“而且，”他顿了顿，电梯门叮地一声打开，“我也想看看开在冬天的仙人掌。”
接下来的几天，林扶渝果然履行了“躺平”宣言。每天被羊肉汤的香气勾醒，窝在客厅的羊毛毯里打游戏，傍晚时裹着厚外套去附近的公园散步。湖面结了层薄冰，夕阳把冰面染成金红色，偶尔有胆大的孩子穿着冰鞋溜过，笑声脆得像玻璃珠子落在地上。
1月20日那天，周延下午就发来消息，说晚上要视频连线看首播。林扶渝特意让张妈多做了几道菜，摆了满满一桌子。同时邀请霍钦来家里面看首播。因为经常和霍钦出去吃饭，张妈已经认识霍钦，一直以为他们是朋友。
八点整，电视屏幕亮起，片头是航拍镜头，老旧的居民楼像被揉皱的纸团堆在城市边缘，镜头缓缓推进，落在一条窄巷里——周延的镜头果然没让人失望，青石板路上的青苔、墙缝里钻出的杂草、晾衣绳上晃悠的蓝布衫，连墙角晒太阳的老猫都被拍得懒洋洋的。
“这镜头感绝了。”林扶渝咬着筷子赞叹，“周延这助理没白当。”
霍钦笑了笑“确实还行。”
节目拍到一半时，小张的镜头突然给了个特写。镜头里，一个穿藏青色棉袄的老太太正坐在竹椅上纳鞋底，阳光穿过她银白的发丝，在皱纹深刻的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这是陈婆婆。”林扶渝忽然开口，“周延跟我提过，她在巷子里住了六十年，儿子在外地工作，每年就春节回来一次。”
霍钦看向他，发现他眼睛亮闪闪的：“周延说，陈婆婆每天都坐在门口等邮差，其实早就没人给她寄信了。”
那天晚上，林扶渝翻来覆去睡不着。凌晨两点，林扶渝还是决定去看看陈婆婆。在脑海里构思好想法后便沉沉地睡了。
第二天一早，霍钦就打电话过来。
按下接听键，“醒了？”霍钦的声音从手机里面传出来。屏幕光在林扶渝刚睡醒的脸上明明灭灭，接着霍钦说道：“我查了天气，后天晴，适合拍照。我们去老巷子看陈婆婆吧。”
林扶渝瞬间清醒，“什么？你已经决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