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突然震动，跳出一串生日号码。
我死死盯着数字，心像是要跳出来。
直到柜门叮一声打开。
视线落在柜里文件上。
我彻底瞪大了眼。
02
那是一份骨髓配对报告。
配对的双方，是我和宋悦。
「姜月鸣和宋悦的骨髓匹配程度100%」
我愣愣望着这一行字，全身的血液都冻住了。
而检测时间，正是我和顾京言同床的当夜。
浑身控制不住地发冷。
文件差点被我捏成齑粉。
「你以为他喜欢你？别做梦了，为了我，他才接近你。」
「你对他不过是免费的床伴，移动的骨髓库。」
宋悦的消息像搅动不停的鞭子。
抽得我脸上火辣辣的疼。
难怪他说我以后会知道。
难怪床笫间他总叫我悦悦，喜欢让我背对着他……
压在心底的疑问，顿时也不重要了。
我突然笑出声。
笑声在空荡的空间里格外刺耳，滚烫的泪顺着咧开的嘴簌簌滚落。
笑够了，我抹掉泪，关上柜门。
将顾京言的书房，全部砸了。
宴会结束。
看着书房满地狼藉，顾京言只是平静地叫人打扫。
他甚至没看我一眼，没多问一句。
仿佛对我的举止，习以为常。
这一夜，他没有像往常一样缠上来，而是站在阳台打了半夜的电话。
「悦悦」的呢喃声像钝刀，在我耳里反复刮搅。
他们从莫奈聊到毕加索。
从肖邦聊到巴赫，好像有说不完的话。
最后聊到宋悦的手术。
「要是姜小姐不愿意怎么办？」
顾京言夹着烟站在阴影里，吐出一口烟，声音里透着笃定。
「放心，她会愿意。」
次日一早，爸爸的人突然接我回家。
半年前，他将我丢进顾家便对我不闻不问。
突然找我，定没好事。
刚站定，我爸将一份合同递了过来。
第一页是骨髓自愿捐赠。
第二页是放弃姜家遗产，转赠宋悦。
手指僵在半空。
「第一是顾总的意思，第二是我的意思。」
见我不解。
他好心解释了下：「悦悦是你妈的女儿。」
从昨晚苦苦压抑的情绪，终于被妈这个字击溃。
我怒吼出声：「她不是我妈！」
冒着火星的烟灰缸兜头砸来。
从我头顶又摔了下去。
警察的话在我耳边嗡嗡滴响。
「我们怀疑你妈是被人推下去高楼，但我们没有证据……」
妈妈坠楼那天。
漫天都是血。
她的遗体还没火化，爸爸又迎娶了继母。
她的死，没有引起任何变化。
只是让我从高高在上的姜大小姐，成为一个弑父，精神不正常的孽女。
现在他们，不仅要我捐献骨髓甚至还要逼我放弃遗产。
一个为了救杀母凶手的女儿。
一个为了三儿母女斩断我所有退路。
可是，凭什么？
我捡起沾血的烟灰缸，朝客厅里那幅碍眼的中年婚纱照砸了过去。
砰！
巨幅婚照化成一堆碎片。
继母顿时晕了过去。
我爸见状气得发抖，拿起桌上的皮鞭对着我一顿猛抽。
鞭声裹着风，像雨点似的落在背上。
这时继母又不晕了，她急忙打开视频，对着我染血的脸开录，嘴里大嚷：「悦悦，来看戏了！」
听到这话，我爸打得更卖力了。
好像我不是他的女儿，而是他的仇人。
眼前渐渐染上黑。
模糊中我听到「顾总注资几个亿」的话。
原来他昨晚是这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