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些补品!”她猛地抓住春晓的手,指尖冰凉,“快……快去倒了!别声张!”
春晓也反应过来,脸唰地白了,连滚爬爬地去处理那些东西。
疼痛越来越剧烈,骆疏桐只觉得浑身发冷,一种失去什么的巨大恐惧攫住了她。这个孩子……这个她还未曾期待,却已成为她唯一依靠的孩子……
就在她几乎要绝望时,院门外再次传来不同寻常的动静!
这一次不是争执,而是几声沉闷的倒地声和锁链被强行劈开的刺耳锐响!
“砰——”
她虚掩的房门被人从外一脚踹开!
夜风裹挟着一道颀长冷冽的身影卷入室内,绯色官袍在昏暗的灯光下暗沉如血。
叶川站在门口,目光如淬了寒冰的利刃,第一时间就精准地锁定了榻上蜷缩成一团、脸色惨白如纸的骆疏桐。
他周身弥漫的低气压几乎让空气都凝固了。
跟在他身后的,是几名面无表情、腰间佩刀的侍卫,以及一个提着药箱、吓得两股战战的老太医。
叶川大步走到床前,根本无视一旁吓傻的春晓,俯身,一把扣住骆疏桐冰凉的手腕。他的指尖带着夜风的冷意,力道却大得惊人,仿佛要捏碎她的骨头。
“怎么回事?”他声音沉冷,没有任何情绪起伏,却比任何怒吼都令人胆寒。
骆疏桐痛得神智模糊,对上他那双深不见底、此刻翻涌着骇人风暴的眸子,委屈、恐惧、后怕……所有情绪轰然决堤,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
“疼……孩子……”她语无伦次,只会重复这两个字。
叶川脸色瞬间阴沉得可怕。他猛地转头,视线如刀般刮过桌上未来得及完全收起的、属于贵妃宫中的锦盒,眼神一厉。
“太医!”他厉声喝道。
老太医连滚带爬地上前,抖着手诊脉。
室内静得可怕,只剩下骆疏桐压抑的痛吟和太医粗重的喘息。
片刻后,太医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发颤:“回、回大人……姑娘是误用了活血峻猛之物,胎象、胎象不稳……幸、幸好发现尚早,或许……或许还能保住……”
叶川周身的气息骤然又冷了几分,他盯着那些锦盒,唇角勾起一抹冰冷至极的弧度,那笑容里没有半分温度,只有嗜血的戾气。
“好,很好。”他轻声说着,每一个字都像冰珠砸在地上,“本官的人,本官的孩子,竟也有人敢动。”
他松开骆疏桐的手腕,替她掖好被角,动作甚至称得上一丝古怪的僵硬温柔,但他眼底的寒意却足以将人冻僵。
他站起身,对太医冷冷道:“保住她和孩子。若有闪失,提头来见。”
“是!是!”太医磕头如捣蒜。
叶川不再看骆疏桐,转身大步向外走去,绯袍在夜风中划开一道凌厉的弧线。
“处理干净。”他冰冷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是对那些侍卫的命令,“至于宫里送来东西的人……告诉骆贵妃,”
他顿了顿,声音里的杀意毫不掩饰。
“本官的孩子,岂是她能动得的?”
骆疏桐觉得自己像是在鬼门关前硬生生被拽了回来。
老太医抖得如同秋风里的落叶,金针却下得极稳,几针下去,那要命的坠痛竟真的缓缓平息了,只余下绵长而虚弱的钝痛,提醒着她方才经历了怎样的凶险。
她瘫在浸透冷汗的锦被里,连抬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只睁着一双空洞的眼,望着帐顶模糊的缠枝莲纹。耳边是太医压得极低的、絮絮叨叨的嘱咐,还有春晓带着哭腔的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