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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老家是在一个二线城市的小县城,我还有一个弟弟,已经结婚有了孩子。
回到家里后,我才跟我爸妈说了我离婚的事情。
小县城重男轻女,我从出生就不被重视。尤其又不顾父母反对远嫁,导致跟家里的感情一直不太好。
这次离婚回来,我爸妈的脸色不是很好。
[你都快三十了,你现在离婚回家像个什么样子?早就跟你说别嫁这么远你非不听,你看,离了婚连个房子都没有,还得回来跟我们一大家子挤。]
说话的是我奶奶。
老人家打小不喜欢我,在我妈没生我弟弟之前,对我们母女都是横挑鼻子竖挑眼。我弟弟出生后直接无视我,眼里只有孙子。
在她看来,我可能是被人家扫地出门,身无分文可怜兮兮回来寻找家庭庇护。
但其实我只是回来看看他们。
而且,该说不说,我现在还是挺有钱的。
[奶奶你放心,我不跟你们挤,吃了饭我去县城住酒店。]我语气平和,没表现出任何生气的样子。
没有期待就不会失望。
我妈看着我欲言又止,最终只是叹息了一声。
我在家里吃了顿午饭就离开了。离开之前,我想给我妈留点钱,但她不要。
[你现在离了婚又辞职了,以后多的是用钱的地方。家里暂时不缺钱花,你自己留着。]
我高中毕业那会儿,我奶奶觉得我一个女孩子不需要读那么多书,不停怂恿我爸妈让我直接出去打工赚钱。
我不同意,闹了很久给自己争取到了读大学的机会。但他们只给我提供了第一年的学费和生活费,之后三年都是我自己兼职赚钱半工半读。
或许是对我有亏欠,这几年我妈对我倒比以前好了很多。
[我手上有点积蓄,你拿着吧。家里如果有什么事情可以给我打电话。]
从家里出来后,我在路上碰到了一个高中同学。
我对他的印象不深,只记得上学时是个非常认真用功的男生,成绩非常好,后来好像直接保送重点大学了。
[姜雪宁?]他还认识我,走过来跟我打招呼,[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沈墨。]我笑着回应。
我本以为两个曾经并没那么熟的老同学碰见随意打个招呼就行了,但沈墨得知我要去县城后,说他顺路要送我。
从这里去县城我得转两趟车,既然他顺路,我就没拒绝。
在车上,他跟我聊了一些以前的事情,说了几个班上同学的近况。
记忆中他以前是个很安静内敛的男生,现在倒是健谈了很多。
[对了,听说你留在外地了,这次回来是……]
[离婚了,就回来了。]我的态度很自然。
沈墨在听我说后沉默了一会儿,接着说了两个字,[挺好。]
我没去深究他说的挺好是什么意思。
他把我送到我定好的酒店后,问了我的联系方式,加了我的微信。
[以后有机会出来聚聚。]沈墨对我说。
[好啊。]我只把他的话当成客套的说辞,并没放在心上。
但从这天起,我跟他的交集越来越多。
离婚之前我是不舍的,离婚后我放下的很快。一个身心都已经不属于我的男人,我有什么好留恋的?
但是一个月后,袁斯永却联系了我。
他给我打的电话。
[雪宁,你不在家?]
[我回老家了,房子卖了。]
对面静默了很久。
既然已经离婚,就应该断得干干净净,没必要纠缠不清。
[袁斯永,我们现在没关系了,如果可以,请你以后不要再联系我。]
我挂了电话,顺便把他号码拉黑了。
我在这里租了房子,因为有点闲钱,我没急着找工作,每天出去逛一逛走一走,放空自己。
而隔了不久,我隔壁搬来了新邻居,居然是沈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