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我翻遍通讯录找孤儿院的朋友，要么不接电话，要么回一句别找我，晦气。
想找同事证明我从没欺负过陈露露，他们一句没注意就挂了电话。
我靠在墙上，浑身发冷。
难道就这么认了？
不！
我连夜赶到孤儿院。
这里早改成了社区活动中心，当年的老保育员王阿姨据说住在附近。
我挨家挨户打听，终于找到她。
王阿姨眼神里满是警惕：“你是李晓？
你怎么能欺负...王阿姨，您听我说完！”
我急忙拦住她的话。
“我没抢她东西，也没欺负她。”
“您还记得吗？
当年她总爱把丢了的东西赖在别人身上，这次也是一样的！”
王阿姨皱着眉沉默了很久，叹了口气：“其实我也觉得露露这次有点不对劲。
前些天她来给我送水果，说了很多你的坏话，但眼神躲躲闪闪的，我觉得不可信。”
我心里一紧急忙追问：“那您愿意帮我作证吗？
就说您知道她以前爱撒谎的事。”
王阿姨犹豫了一下，点了头：“行，孩子，我不能看着你受冤枉。
明天我跟你去派出所。”
我攥着她的胳膊，心里又酸又暖。
给之前拒绝我的朋友发了条消息：“王阿姨愿意为我作证，你能不能也帮帮我，看在从小认识的份上？”
没想到过了半小时，那边竟回了消息：“我明天和你一起去，其实我觉得你不是那样的人。”
我看着消息，眼眶发热。
原来不是所有路都被堵死，只要不放弃，总会有人愿意站出来。
我握紧手机，心里笃定。
就算现在证据还不够多，我也会一点一点找，总有把真相说清楚的那天。
离开王阿姨家，我终于想起处理身上的伤。
医院的消毒水味格外刺鼻。
路过妇产科走廊时，一道熟悉的声音突然响起。
是程松。
“别乱动，鞋带松了。”
他正弯腰给陈露露揉腿，声音是我没听过的温柔：“医生说宝宝胎心特别稳，等会儿检查完我带你去吃你爱吃的草莓蛋糕。”
陈露露靠在程松怀里，手轻轻覆在肚子上，声音娇软：“都怪你，让我怀了你的孩子，李晓总看我不顺眼，好像我抢了她的。”
程松揉了揉她的脸：“跟她计较什么？
很快我们就搬去新房，她爱怎么闹就怎么闹，没人会信她。”
“可我总怕她察觉...怕什么？”
程松伸手搂住她的腰，低头蹭了蹭她的肚子，“孩子是我的，咱们名正言顺，谁会信一个欺负孕妇的人？”
“还是你想的周全，先把她名声搞臭，就算以后她知道了也没用。”
周围的声音像隔了层膜。
只有他们的话，砸得我浑身发冷。
原来程松一次次的加班，是陪陈露露做产检；劝我别跟孕妇置气，是为护着自己的孩子。
原来是我没有利用价值，就能肆无忌惮地撕破脸。
他们早早就布好了局，先让我成了恶人，再心安理得地藏起真相。
膝盖突然疼得厉害，却也比不上心里的恨。
我摸出手机，指尖颤抖着点开录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