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牢比靖王府地牢更阴冷。
我被单独关押,每日只有一顿馊饭。
但第三天,饭里藏了字条:「王病危,速救」
我捏碎纸条。
计划顺利,萧绝假装病重,皇上要提前动手了。
深夜,牢门轻响,一道黑影闪入。
来人身披斗篷,递来食盒:“王妃受苦了。”
声音有些耳熟。
我抬眸,竟是太医令周大人——母亲当年的故交。
“周世叔?”
他做禁声手势,取出银针为我易容:“时间紧迫,听我说——皇上已派死士截杀靖王,三日后抵京的是假王爷!”
我心中一震,面上不动声色:“世叔为何冒险救我?”
他老眼含泪:“我欠秦夫人一条命。”
原来当年母亲中毒,周太医曾暗中救治,却被安承明威胁,不得已改用虎狼之药加速母亲死亡。
“这秘密压了老夫十几年...”他递来一粒药,“服下可假死三日,我安排人送你出京。”
我看着药丸,忽然问:“世叔可知‘千丝蛊’?”
周太医脸色骤变:“你...你从何处听来?”
“我娘中的就是此蛊,对吗?”
他颓然倒地:“是...是皇上的意思...他要秦夫人死得痛苦...”
我指尖刺入掌心。
原来皇上不仅是默许,竟是主谋!
“为何?”我声音嘶哑,“因爱生恨?”
“因为秦夫人发现了他弑兄夺位的证据...”周太医压低声音,“先帝临终前,秦夫人曾在榻前侍疾!”
所以母亲听到遗诏,不是偶然。
她是被先帝秘密召见,作为人证!
“先帝本要传位靖王,但皇上兵变夺宫...”周太医颤声,“秦夫人携遗诏出逃,被安承明出卖...”
真相如惊雷炸响。
我娘不是争风吃醋的牺牲品,是政治斗争的殉葬品!
“遗诏...”我取出蜡丸,“可是此物?”
周太医看见遗诏,激动跪拜:“天佑正统!”
我扶起他:“世叔,我要你办件事。”
“王妃请讲!”
“将皇上弑兄、毒杀我娘之事,透露给一个人。”
“谁?”
“废后柳氏。”
狗咬狗,才是最精彩的戏。
两日后,天牢大乱。
废后柳氏竟在冷宫悬梁自尽,留血书控诉皇上十大罪状!
血书不翼而飞,抄本却传遍朝野。
皇上勃然大怒,亲自来天牢审我。
“秦长安!是不是你搞鬼?”
我虚弱靠在墙角:“臣妾...蝼蚁之身,岂能搅动风云?”
他掐住我下巴:“别以为朕不知,老九根本没病!”
“是吗?”我轻笑,“那父皇可知,真正的靖王在何处?”
皇上瞳孔一缩。
我压低声音:“他就在京中,等着...清君侧。”
这是心理战。
皇上多疑,必会怀疑靖王已秘密回京。
果然,他连夜调动禁军,全城戒严。
而真正的好戏,即将开场。
第三日,城外传来捷报:靖王大破北疆,正班师回朝!
同时,一支神秘队伍抵京,声称奉靖王之命护送“王妃”灵柩归乡。
全城哗然——王妃何时死的?
皇上疑心大起,命人开棺验尸。
棺中是我易容后的“尸身”,心口插着御用匕首——正是当年刺死先帝的凶器!
周太医当众验尸,惊呼:“匕首上有皇室徽记!”
舆论哗然:皇上不仅弑兄,还杀害靖王妃!
更精彩的是,禁军从“我的尸身”上搜出血书副本——柳氏控诉皇上罪状那份。
皇上百口莫辩。
他这才惊觉,自己每一步都在我们算计中。
“秦长安!”他在金殿咆哮,“朕要诛你九族!”
太监颤声禀报:“陛下...安丞相已在狱中自尽...”
“那就鞭尸!戮尸!”
“可...可尸身昨夜不翼而飞...”
皇上跌坐龙椅,他终于明白——
从祭天大典那日起,他就已入局。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而蝉,早已金蝉脱壳。
此时真正的我,已在百里外山庄。
镜中映出陌生面容——周太医的易容术确实精妙。
窗外快马疾驰,信鸽落下。
萧绝的字迹:「京中大乱,时机已到。」
我展信一笑。
下一步,该接我娘回家了。
但首先,要接一位“故人”。
当夜,教坊司失火,安玲珑“葬身火海”。
而山庄地牢里,多了个特殊囚犯。
她醒来时,见到我真实面容,骇然尖叫。
“鬼!有鬼!”
我抚过脸上面具:“妹妹,欢迎来到地狱。”
安玲珑的噩梦,才刚刚开始。
而皇上的噩梦,即将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