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找不到任何脚印，也找不到任何他活动过的迹象。”

“那片林子干净得就像从来没有人进去过一样。”

会议室里响起了一阵压抑的叹息。

“有没有可能……他已经冻死了？”

一个年轻的排长小声地提出了一个所有人都想过，却又不敢轻易下结论的猜测。

“现在山里的夜间温度已经降到了零下四十度以下。”

“他身上有伤又没有充足的补给，按理说他根本撑不过三天。”

这个猜测很合理。

但江远却立刻否定了。

“不。”

他的眼神锐利如鹰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你们不要小看这种亡命之徒的求生能力。”

“瘦猴说过，刀疤四年前就走过狼山这条线，他对这里的地形远比我们想象的要熟悉。”

“更重要的是……”

江远的拳头重重地落在了桌上那份来自军区的、标着“绝密”字样的文件上。

“陀螺仪。”

“这东西的重要性不用我再强调了。”

“只要这东西一天没找回来，我们就必须当他还活着！”

“上级的命令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还有货！”

会议室里的气氛变得更加压抑了。

所有人都知道江远说的没错。

可知道和做到是两码事。

现在的情况是他们有力无处使。

敌人就像一滴水汇入了雪海无影无踪。

李大志看着自己这个又开始变得偏执和焦躁的老搭档，心里暗暗叹了口气。

他知道江远不仅仅是为了任务。

更是因为刀疤和瘦猴就是当年把他女儿扔在狼山的人贩子！

于公于私江远都绝对不可能放弃。

“会不会……他根本没在山里？”

王浩提出了一个新的思路，“他有没有可能已经通过某种我们不知道的方式，逃到了下属的乡镇，或者隐藏在某个村落里？”

江远摇了摇头。

“我已经协调了地方派出所对周边所有村镇的流动人口进行了排查，没有任何可疑人员。”

“这条线也断了。”

山穷水尽。

这四个字像四座大山沉甸甸地压在了专案组每个人的心头。

会议再一次陷入了僵局。

没有人注意到。

在会议室的角落里。

珠珠正坐在一张小板凳上，抱着自己的大骨头安静地玩耍。

她还不太适应和这么多人待在一起。

但她喜欢待在爸爸身边。

爸爸身上那股暖洋洋的味道让她感到安心。

此刻她能清晰地“闻”到，爸爸身上的味道又开始变了。

变得……很焦躁，很压抑。

就像暴风雪来临前森林里那种沉闷的气息。

她抬起头那双黑曜石般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那些挂在墙上的“大纸片”（地图）。

她看到爸爸的手指在那些“大纸片”上烦躁地敲击着。

她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但她能感觉到爸爸和这些叔叔，都在为了一个“坏东西”而感到烦恼。

她的小眉头微微地皱了起来。

能让爸爸烦恼的“坏东西”一定……是非常非常坏的东西。

会议开到了深夜。

最终还是没有任何进展只能不欢而散。

战士们都离开后，江远依旧一个人站在巨大的地图前，像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塑。

他点了一根烟任由辛辣的烟雾将自己笼罩。

珠珠没有去打扰他。

她只是抱着自己的骨头悄悄地走到爸爸的脚边，然后坐了下来靠着他的腿。

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

她只能用这种最原始的方式陪伴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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