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文已经疲惫不堪,不想再争论。
闭着眼睛说了句好,平静没有任何情绪。
沈南煜愣了愣,“这都是你逼我的,许清文,你本来就应该赎罪,偏偏学不乖。”
许清文抬眼,那双以往明亮的眼睛满是死寂。
“我乖了,我以后都乖,你把盒子给我好不好。”
沈南煜皱起眉头,“你还是不知悔改,你伤了悠悠,还想把凶器拿回去。我看不用等病好了,你现在就滚回去给我妈抄经祈福!”
许清文愣了一瞬,已经被人拽着往地下走,她几天内腿伤了无数次,每一步都像是在尖刺上行走。
哪怕她不想再在沈南煜面前示弱,可是眼泪还是不自觉流了下来。
太疼了,身体心里双重的痛苦甚至让她分不清到底哪里更痛。
沈南煜早已经带着夏悠悠去处理那小得可笑的烫伤,她被扔上车,又被带到了山下。
从山上上去要爬九百九十九层阶梯,几乎可以要了许清文半条命。
当初她生病沈南煜爬了整整一晚上上了寺庙替她求来平安符。
如今便用这个来这折磨沈清文。
所有人都可以用天梯上去唯独她不行。
双腿烂得皮肉都翻出来,看着格外瘆人,被塞进开水里烫伤带着水泡的手也无处安放。
只是短短一百层,许清文就已经倒在地上爬不起来。
身后的保镖冷模提示:“沈总说,如果您今天没有按照时间爬上去祈福,那就继续去佛塔好好反省。”
许清文的汗水像大雨一样往下泼洒,她的眼睛都快睁不开。
双腿没了力气,她便用胳膊肘使力继续前行,最后她实在没法子,只能用那双看着吓人的双手爬行。
到了顶层,她累得瘫倒在地,感觉生命似乎在那一刻停止了,疼痛酸软折磨得她紧紧缩着身子。
可她还没缓过劲,保镖就已经继续开口:“夫人请继续走吧,沈总说了,今晚抄不完九十九张经文,你不能睡觉。”
许清文用胳膊肘支着慢慢站起来,晃晃悠悠、精神错乱地朝着屋子走去。
每一步都让她如同身坠地狱被烈焰烤着。
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沈南煜的爱就是一念天堂,一念又让她坠入地狱。
到了木屋,她跌跌撞撞走到床边,还没歇下,那保镖又提示:“夫人,沈总说了,让你跪着抄。”
许清文突然冷笑了一下,她抬着头用满是鲜血的手擦去那泪。
沈南煜不爱她了。
曾经的沈南煜甚至见不到她有一点点伤口,甚至百般包容她,但凡有点小病,他就会揽过去所有事情,让许清文好好休息。
过敏、腿伤、手烫伤,她浑身几乎没有一块好肉,沈南煜却能让人守在他身边,让她爬石阶,让她跪在地上用这甚至没办法握紧的双手抄写经书。
她跪在冰冷的地面,拿出纸,一声不吭得开始写。
刚刚开始,手上的鲜血就已经弄脏了纸张。
她一页刚刚写完,保镖就拿起来狠狠撕掉。
“沈总说了,弄脏得不能计算在内,抄写错了都不能计算在内。您还剩九十九张。”
许清文觉得他这话简直可笑,她抬着自己的那化脓流血面目全非的双手,“你问问沈南煜!你问问他,我的手写出来干干净净、漂漂亮亮的字吗?”
保镖顿了一下,他转身打了电话,只是他还没来得及说,那边就已经传来极其暧昧的声音。
“南煜哥......你好厉害......”
许清文闭上眼睛不想面对这不堪入耳的电话,保镖把情况说明,沈南煜声音满是情欲、低沉性感,还带着让许清文觉得彻骨的寒凉。
“手没了就用嘴用别的地方,以后这个时间别打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