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罪臣之女,又是聋子,除了裴兄谁敢收留?”
“当初要不是看她眉眼和洛芷有三分相似,裴兄怎么会大发慈悲?”
“秀棠,三日后就要去洛府提亲了,恭喜你啊!
终于能抱得美人归了!”
我的指甲嵌入手心,胸口疼得几乎喘不上气。
这五年来,多少个夜晚,他一遍遍轻抚我的眉眼,动作却凶狠得让我颤抖。
世人都说镇国公裴秀棠冷酷暴戾,唯独我以为,他把仅存的温存宠爱都给了我。
原来那些缠绵,那些耳鬓厮磨,不过是因为一句“眉眼和洛芷有三分相似,先拿她练熟闺中之趣。”
整整五年的朝夕相伴,原来只是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我双腿发软,眼前阵阵发黑。
当初,军饷一案,害得我家破人亡,裴秀棠也受到了牵连被贬。
他的青梅洛芷撕掉婚约和他划清了界限。
是我陪着他一步步重回高位,权倾朝野。
如今他重获圣宠,洛芷回头,而我,终究只是替身。
海棠花瓣洋洋洒洒落下,有一片沾在了他肩头。
我下意识伸手想拂去,却在半空僵住。
何必呢。
从今往后,他的肩头,只会落满洛芷的青丝。
我比了个手势,“我有点累了”,踉跄着回到偏僻的厢房。
关上门,我顺着门板缓缓滑坐在地,泪水早已模糊了视线。
这些年来,我不敢奢求名分,不敢妄想未来。
我以为只要默默守在他身边就够了,原来在他眼里,这份痴心不过是“自甘下贱”。
我颤抖着收拾自己寥寥无几的物件。
妆奁里孤零零躺着一支褪色的绢花,是去年生辰时裴秀棠随手给的,我竟连一件像样的首饰都没有。
抱着收拾完的包袱,我流着泪睡着了。
我似乎做了个梦,梦里爹娘都还在,我在沈府后花园扑蝶,爹爹站在紫藤花架下笑着唤我“秋儿”。
昏沉间,一阵刺耳的推门声将我惊醒。
我慌忙擦干泪痕,看清屋外站着的人时,瞳孔骤缩。
洛芷一袭华贵紫裙,抱着手臂,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好久不见啊,沈自秋。”
我慌忙起身行礼,却见她突然掩唇娇笑,“当初你处处压我一头,想不到如今你居然聋了。”
她缓步逼近,神色越发轻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