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高端墓地的效率很高，不到两小时就立好了衣冠冢。
我正将三炷香插进香炉，刺耳的刹车声突然撕裂了墓园的宁静。
阮念怒气冲冲地下车，薛谨文抱着泰迪跟在她身后。
“季明聿！
你哪来的三十万？”
她一把抢过缴费单，“我告诉你！
你所有的钱都必须经过我的手，还是你在外面有人了？”
我看着她和薛谨文紧贴在一起的模样，气笑了。
“那你要不要看看，你和他贴得有多近？”
薛谨文眼圈一红，委屈地开口。
“明聿哥，不是你想的那样，念念姐只是没有安全感......既然你不喜欢我，我现在就走。”
阮念一把将他拉到身后，指着我斥责。
“谨文生着病都知道关心我，不像你，在这里花着野女人的钱，说话还那么难听！”
“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像谨文一样有爱心！”
我冷眼看着他们一唱一和，不耐烦道。
“我已经提出离婚了，从今以后我的事轮不到你过问。
没事就请离开，别耽误我给妈办后事。”
薛谨文突然把狗塞进我怀里。
“明聿哥就是不亲近小动物，才会说出那么冷血的话。”
“团子很亲人的，你抱抱就知道......”我猛地推开，手臂瞬间起满红疹。
“啊——”薛谨文借势撞向墓碑，刚立好的衣冠冢应声倒塌，母亲的旧军装散落一地。
受惊的狗迅速跑远了。
“谨文！
团子！”
阮念惊叫着扶起他，转头对我怒吼：“你疯了吗？”
我强忍着过敏的眩晕，蹲下身想要拾起母亲的遗物。
薛谨文突然痛哭流涕。
“都是我不好......我不该让团子接近明聿哥......念念，我们的狗去哪了？
我不能失去它！”
阮念叫了几个工作人员去找狗，安抚好薛谨文后，一把夺过我手中的军装狠狠摔在地上。
“季明聿，你现在立刻给谨文道歉！”
看着母亲最珍视的军装沾满泥土，我声音都在发抖。
“你知道这件军装对妈意味着什么吗？”
“不过是一件破衣服！”
阮念冷笑，“比起活生生的人命，这算什么？”
“现在！
立马道歉！”
过敏让我呼吸困难，看着她陌生的样子，心头寒意更甚。
“如果我不呢？”
她抢过工人手里的铁锹，疯狂地挖掘墓穴。
“由不得你！”
“让我看看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婆婆好好的买什么墓地！”
“不要！”
我冲上前阻止，却被她一把推开。
墓穴被彻底挖开，露出空荡荡的坑洞。
阮念指着空墓穴大笑。
“果然！
妈根本没事！
你就是在骗我！”
这时手机震动，老同学发来母亲遇难前的监控视频。
我直接上传到网络，将屏幕对准阮念。
视频里，母亲对着镜头微笑，炸弹倒计时从30分钟突然跳成3秒——随后炸起了一片红雾。
阮念脸色煞白：“不可能......谨文明明说妈已经脱险了......”薛谨文连忙附和。
“这肯定是AI换脸，大学防诈骗课都教过。
伯母肯定没事的......”他转向我，落下几滴泪。
“明聿哥，我知道你生我的气，但也不能开这种玩笑。
我会走的，求你别再为难念念了......我会走的，求求你，不要再为难念念了......”阮念闻言怒气更盛，冲回车里扯出沾满狗毛的毯子狠狠扔在我脸上。
“我让你伪造视频争风吃醋！
不是过敏吗？
我让你装！”
浓烈的狗毛让我瞬间窒息，踉跄着扶住墓碑。
就在这时，警笛声由远及近。
一道严厉的女声从远处传来。
“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