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顾淮被打得闷哼一声，脸上闪过一丝屈辱和愤怒。
他瞪着公公，最终冷笑一声：“行，随您。”
“反正您从来没管过我的死活。”
说完，他真的搀着元月，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看着他们的背影，心口像被挖空了一个洞。
公公身体晃了晃，我赶紧扶稳他。
“爸，我们进去吧。”
他点点头，眼角已经湿润：“你妈要是有个好歹，我……我也不活了……”ICU病房里只有仪器的“滴滴”声。
婆婆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满了管子，脸上罩着呼吸机。
公公穿着防护服，坐在床边，握着她的手，流下眼泪。
“秀芳，你睁眼看看我啊……你不是说，要等晚晚给我们生个大胖孙子吗？”
“老伴儿，你再撑一撑，再撑一撑……”手机震了一下。
我拿出来，是顾淮发来的信息。
是一张他和元月在急诊室的照片。
元月躺在病床上挂水，他坐在旁边，温柔地看着她。
配文是：她就是太累了，医生说没什么大碍。
他甚至没有问一句里面病人的情况。
我擦干眼泪，手指在屏幕上打字。
医生刚出来了。
人没抢救过来。
你回来处理后事吧。
信息发出去，我盯着屏幕。
过了足足十分钟，他才回过来。
只有几个字。
知道了。
又过了几分钟，他又发来一条。
人直接在医院火化吧，骨灰随便找个山头埋了就行。
省事，也省得买墓地花钱。
我看着这条信息，看了很久很久。
那可是他的亲生母亲。
我回到我爸妈所在的普通病房。
我妈只是受了惊吓，加上低血糖，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几个亲戚都在安慰她。
“这叫什么事啊！
好好的婚房，怎么搞成那样？”
“那个叫元月的小姑娘，是不是脑子有病？”
“林书晚啊，这婚你可得想清楚了。”
“顾淮那孩子，我看他心思根本不在你身上。”
我爸黑着脸坐在一旁，一言不发。
看到我进来，我妈连忙拉住我的手。
“晚晚，你去看亲家母了？
她怎么样了？”
我摇了摇头，喉咙发紧，说不出话。
她愣住了，眼圈一下子就红了。
亲戚们也都安静下来，唉声叹气。
我爸皱着眉问我：“那顾淮呢？
他亲妈出这么大事，他这个做儿子的死哪儿去了？”
我张了张嘴，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我妈看着我的表情，眼神冷了下来。
她压低声音在我耳边说：“他是不是跟那个元月在一起？”
我心头一紧，没有回答。
“我早就跟你说过，他们俩不对劲！
你就是不听！”
“婚礼上，我看得清清楚楚，他眼睛就没离开过那个女人！”
“现在他妈都进ICU了，他还护着那个狐狸精？”
我扯出一个笑。
我找了个借口，说出去透透气，离开了病房。
我需要去酒店，把婆婆的东西收回来。
她来参加婚礼，带了不少贵重的首饰，都放在我们套房的保险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