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林缺站在204室的门前，一动不动。
那张泛黄的纸条，禁止一切‘非实体’进入，字迹工整得透出一种冷酷的秩序感。
每一个笔画都像一道铁律，将剪影人彻底隔绝在外。
智慧，不是力量。
镜鬼的要求在他脑中回响。
这根本不是智慧能解决的问题。
这是规则的对撞，是存在本身的悖论。
记录官需要一个没有影子的世界。
剪影人本身就是影子。
让他们共存？
除非其中一个放弃自己的“根本”，否则绝无可能。
而对于这些诡异来说，放弃根本，就等于自我抹杀。
前几任管理员的失败，不是因为他们不够聪明，而是因为这个问题本身就是个死题。
林缺的思绪在死胡同里打转。
说服？拿什么说服？
用大道理去劝一个由“规则”构成的存在，去违背它自己的规则？
这无异于劝说火焰不要发热，劝说流水不要浸润。
他甚至连记录官的门都进不去。
因为他自己，也有影子。
虽然他是实体，但只要有光，影子便会伴生。
记录官的规则，恐怕会把他的影子也判定为“非实体”的一部分。
所以，他连谈判的资格都没有。
林缺退后一步，离开了那张纸条的压迫范围。
二楼走廊里陈旧的纸张气味钻入鼻腔，干燥，沉闷。
他没有去尝试敲门，也没有去寻找剪大楼里的其他诡异来调解。
因为他很清楚，任何常规的手段，都注定是徒劳。
镜鬼在看。
它在三楼，透过公寓的每一寸墙壁，每一丝空气，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
它在等着看他黔驴技穷，等着看他无奈放弃，然后转身离开。
成为又一个失败的管理员。
林缺靠在对面的墙上，挂着空白画框的墙壁冰冷而粗糙。
他需要一个破局点。
一个能凌驾于“记录官”和“剪影人”规则之上的，更高维度的东西。
一个他们无法拒绝，甚至会为之疯狂的东西。
矛盾无法调和，那就用绝对的利益来覆盖矛盾。
当利益大到足以让他们暂时忘记彼此的冲突时，所谓的“共存”，就有了一丝可能。
林缺的脑中，一个疯狂的念头逐渐成型。
他不再去想如何“解决”问题。
他要创造一个全新的“环境”，让这个问题本身变得不再重要。
他闭上眼，意识沉入了作为管理员的权限中。
一个虚幻的，由无数光线和符文构成的界面，在他脑海里展开。
这是独属于他的，整栋诡异公寓的控制面板。
一层，哭泣新娘。
二层，记录官，剪影人。
三层，镜鬼。
四层，赌徒。
每一层，每一个住户，都在这个面板上有一个对应的暗淡光点。
而在所有楼层的上方，还有一个未被点亮的，灰色的选项。
解锁公寓第五层
林缺的意识触碰了上去。
一行行新的信息流淌出来。
解锁条件：灵能点x100，诡异核心x1，锈蚀之心x1
当前持有：灵能点55，诡异核心x1，锈蚀之心x1
灵能点不够。
他之前为了修复自身和公寓的基础设施，消耗了太多。
林缺的意识在面板上逡巡。
他找到了自己的“资产”列表。
那颗从“无面女”身上得到的核心，静静地躺在那里。
是否转化‘无面女的核心’为灵能点？
“转化。”
他毫不犹豫地确认。
转化成功，获得灵能点x30。
当前持有：灵能点85，诡异核心x1，锈蚀之心x1
还是不够。
差15点。
林缺的意识回到了公寓的控制面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