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殺了你這個閹狗！”

“保護陛下！”

陳虎大喝一聲，數名緹騎一擁而上，刀光一閃，趙琰手中的長劍便被擊飛，整個人被死死按在了地上。

趙徹看著在地上掙扎咆哮的兒子，蒼老的臉上沒有一絲波瀾。

他擺了擺手。

“廢為庶人，圈禁宗府。”

他又看向了人群中面無人色的司禮監掌印王振。

“王振，內外勾結，圖謀不軌，凌遲處死。”

“其餘同黨，一概……徹查。”

冰冷的命令，決定了無數人的生死。

一場驚天政變，就這樣無聲無息地消弭於無形。

乾清宮，寢殿。

趙徹屏退了所有下人，只留下魏晉一人。

他脫下了龍袍，換上了一身常服，整個人顯得愈發蒼老。

他坐在床沿，沉默了許久，忽然開口。

那聲音，帶著一種奇異的顫抖。

“魏晉，你告訴朕。”

他抬起頭，那雙見證了無數風浪的眼睛，此刻竟有些許的迷茫與期盼。

“你……是不是我流落在外的那個兒子？”

（本章完）

（字數：2452）

國本。

這兩個字，彷彿帶著千鈞之力，重重砸在乾清宮的每一個角落。

空氣凝固了。

燭火畢剝一聲輕響，跳躍的火光將皇帝趙徹臉上的溝壑映照得愈發深邃。

他那握著朱筆的手背上，青筋一根根暴起，似乎下一刻就要將那支代表著無上權力的筆桿捏得粉碎。

良久。

趙徹終於動了。

他沒有怒斥，沒有追問，只是將手中的朱筆輕輕擱在筆架上，發出“嗒”的一聲脆響。

這聲音在死寂的書房內，清晰得令人心悸。

他抬起那雙飽含歲月與權謀的龍目，重新審視著跪在地上的魏晉，那種審視，不再是看一個臣子，一個奴才，而是在看一件塵封已久的器物。

“魏晉。”

趙徹的嗓音有些乾澀，不帶任何情緒。

“奴才在。”

魏晉的頭顱深深低下，額頭緊貼著冰冷的地磚。

“抬起頭來。”

魏-晉依言，緩緩抬頭，迎上那雙探究的、銳利得幾乎能刺穿人心的眼。

“你入宮，多少年了？”

皇帝的問題，出乎了所有預料。

不是雷霆之怒，不是關於太子的詰問，而是一句平淡到近乎家常的詢問。

可正是這份平淡，讓魏晉全身的血液幾乎都在一瞬間凍結。

他強迫自己保持鎮定，每一個字都清晰地從唇間吐出。

“回陛下，整十八年。”

“十八年……”

趙徹喃喃自語，渾濁的眸子裡閃過一絲複雜難明的光。

“朕記得，你是淨軍府的老太監魏德一手帶大的。”

“是，義父對奴才有撫育之恩。”

魏晉的心跳，已經紊亂不堪。

他完全無法預判皇帝接下來的意圖。

每一個問題，都像是在剝開他層層包裹的偽裝，探向他最深處的秘密。

趙徹的身體微微前傾，巨大的龍袍陰影將魏晋完全笼罩。

“二十年前，坤寧宮一場大火，皇后誕下的皇子，據說夭折在了火場裡。”

轟！

魏晉的腦中一片空白。

他感覺到自己的呼吸都停滞了。

皇帝在說什麼？

他為什麼要對自己說這些？

趙徹的下一句話，更是石破天驚。

“但宮中一直有個傳聞。”

“說那孩子，其實沒有死。”

“只是被人……偷偷換了出去。”

皇帝的視線，像兩把燒紅的鐵鉗，死死烙在魏晉的臉上，不放過他任何一絲細微的變化。

這一刻，魏晉終於串聯起了一切。

皇帝深夜召見的耐心，對自己身世的盤問，以及那句石破天驚的“坤寧宮秘聞”。

一個荒謬到讓他自己都覺得瘋狂的念頭，從心底最深處破土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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