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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睁眼,沈箬发现自己躺在家中,手上挂着吊瓶。
傅寒声守着她,听到声音从昏沉中醒来。
沈箬神色死寂:「你还想要我怎样?」
他眸底闪过丝不忍,艰涩开口:「以后由绵绵管家,正好你也休息下。」
「但无论如何,只有你是我的妻子,后天我陪你过结婚纪念日。」
多么可笑,她的结婚纪念日,是用外婆的命换来的。
沈箬没力气争辩,忽然身体一僵:「我外婆在哪儿?」
傅寒声拍了拍她的手:「绵绵好心,替你操办外婆的后事。」
脸色骤然煞白,沈箬不顾身上疼痛,拽着他的手哀求:「不行,外婆爱美,我要给她画个妆再送她走。」
可男人接起电话,那头娇哼着:「阿声,我想吃蛋挞。」
他顿时急切不已,「我马上买」,一把甩开她的手大跨步赶去。
沈箬被甩到地上,膝盖砸得红肿。
她踉跄地爬出客厅,阮绵绵正大肆指挥着:「这边的中央空调太耗电,拆了。那边按摩沙发太奢靡,也拆了……」
傅寒声曾经承诺过,会把她捧成掌中富贵花,什么都给她最好的。
眼下,一切又成了空。
她眼底微红,看向阮绵绵急切地问:「我外婆呢?」
阮绵绵看向她,低叹一声,大义凛然道:「你外婆意志不够坚定,最终也没为环保做出贡献,但如今我还是好心送她去穴葬了。」
「蛇鼠昆虫会啃噬她肮脏的血肉,剩余的躯体会成为滋润大地的化肥,这才是真正的环保。」
沈箬浑身血液凝固,话像惊雷炸在耳边。
外婆卖了几十年花最是爱美,以前搂着她聊天:「等我们囡囡大了,我就老喽。到时候走的时候囡囡可得画得俊点,我好去底下找老头子。」
而如今,外婆那么怕疼怕丑的一个人,却被阮绵绵扔在洞穴里任由动物啃噬,死无全尸。
她双目赤红扑去:「你去死!」
「啪———」
男人猛地一掌扇在她脸上,女人像破布一样飞撞到墙壁上,又砰一声落地。
沈箬眼前发黑,她吃力抬眼,傅寒声正专注把阮绵绵搂在怀里哄着:「不怕了。」
她忽而笑出声来,悲怆刺骨。
为了救她被混混捅十几刀的少年仿佛消散在了风里,再无处可寻了。
傅寒声看向她,眼底森冷:「绵绵帮你,你却动手打她,去地下室面壁思过吧。」
「不要... ...」
沈箬身体颤栗着后退,眼底满是抗拒与惊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