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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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后，高玥的电话打了过来，她的语气里混杂着震惊、恐惧和一丝压抑不住的兴奋。
“苏秦……我见到你姑姑了。”
“她……她全都说了。”
我们约在一家隐蔽的茶馆包厢里。
高玥告诉我，她托了监狱里的关系，才单独见到了苏婉。
起初，苏婉根本不愿意见她，以为是记者来挖她的黑料。
直到高玥说出“席岚”这两个字，苏婉的态度才彻底变了。
“你姑姑说，席岚的父亲，根本就没有瘫痪！”
“他才是那个假币团伙的真正头目！道上外号‘鬼手’！”
“席岚，只是他在外面活动的门面，是他的运输工具和挡箭牌！”
录音笔里，传来一个沙哑、苍凉的女人声音，是我姑姑苏婉。
“那个老狐狸……他比谁都会演……”
“他装瘫痪装了快十年了，所有人都信了。他利用瘫痪做掩护，把制作假币的工坊就设在他自己的卧室床底下。”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是他常说的话。”
“‘鬼手’这个老狐狸，狡猾得像条泥鳅。”录音里，苏婉的声音充满了恨意，“他从不亲自出面交易，所有的事情都让席岚去办。他自己就坐在轮椅上，扮演一个无辜、可怜的瘫痪父亲。”
“我当年……就是被他们这套戏码给骗了！”
苏婉说，她年轻时被爱情冲昏了头脑，给男友顶过罪，有过案底。
出狱后，她想做点小生意，却处处碰壁。
就在那时，席岚父女出现了。
他们扮演着“被社会排挤的弱者”，用精心编织的谎言和恰到好处的“善良”，博取了苏婉的同情与信任。
苏婉把他们当成了最亲近的人，甚至把自己制作假币的核心技术都教给了他们。
她以为找到了可以共富贵的伙伴。
却没想到，养了两条会反噬的毒蛇。
“他们把我的技术、渠道、人脉全部榨干之后，就立刻向警察举报了我。”
“呵呵……黑吃黑……他妈的，这是我这辈子听过最好笑的笑话！”
苏婉的声音里，充满了被背叛的绝望和不甘。
“苏秦，”高玥关掉录音，看着我，“你姑姑说，为了减刑，她愿意作为污点证人出庭作证。”
“而且，她提供了一个最关键的信息！”
高玥压低声音，身体前倾。
“他们每周三的晚上，都会在城郊一个废弃的养猪场，进行一次大宗交易！”
交易时间和地点，都有了。
人证，也有了。
高玥沉默了许久，终于问出了那个她一直想问的问题。
“所以，你从一开始就知道他们是做什么的？”
“你继承这套房子，想尽办法要把他们赶走，就是为了替你姑姑报仇？”
我端起茶杯，吹了吹漂浮的茶叶，没有直接回答。
“我不仅要报仇。”
我抬起头，目光落在窗外灰蒙蒙的天空上。
“我还要，拿回属于我苏家的一切。”
高玥似乎还想说什么，但被我打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