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传来冰冷如刀质问。
“谁允你动此书的?”
傅锦川裹着寒气立于门口眼神锐利。
他大步上前近乎粗暴夺过书仔细检查书签书页。
见他脸色阴沉可怕陶青苒本能告罪。
“对不住,我不知。”
男子粗暴打断。
“此是言汐的书她的物事你莫乱碰,往后书房少进。”
陶青苒指甲陷进掌心又松开。
她看着眼前维护另一个女子到极致的夫君扯出麻木笑容。
“我知晓了。”
直至傅锦川拿着书护珍宝般离开书房她才慢慢回神。
良久她默默拿起自家被撕烂的旧书回到冰冷角落。
一滴滚烫泪猝不及防落在书页上很快风干。
读书好生念书。
她强迫自己集中注意。
日头渐升屋外突然传来急促喊叫。
“陶青苒,速去冰湖那边,你那一对龙凤胎落湖里了。”
陶青苒赶到冰湖边,见两个孩子裹在厚大衣中瑟瑟发抖、脸色青紫。
傅锦川仅着湿透中衣,肌肉紧绷、浑身水珠冰碴,正用体温为孩儿取暖。
见她跑来傅锦川猛地抬头眉头紧锁眼底压抑怒火声低沉。
“陶青苒,你跑何处去了?为何让孩儿自家跑到冰湖来?”
陶青苒一怔心猛地一沉。
“甚么?”
两个孩子对视傅沁立刻带哭腔指向她。
“就是娘亲!是娘亲想食鱼逼我们下湖去捉鱼的!她说冬日鱼肥。”
傅明也怒气冲冲指控。
“对!就是你,你说我们不听话捉鱼就不要我们了把我们弃掉喂狼。”
陶青苒浑身僵如坠冰窟。
“甚么捉鱼?甚么喂狼?我何时说过?”
傅沁哭喊更凶。
“你说了!你就是说了,坏女子!”
傅明眼神凶狠。
“就是你,你这坏女子想害死我们。”
傅锦川冰冷目光像两把寒冰利剑直刺向她。
陶青苒脸色煞白嘴唇哆嗦。
“不是我。”
“够了!”傅锦川霍然起身像堵高墙带着骇人压迫逼近。
他一把抓住陶青苒纤细手腕力道几乎捏碎骨头。
“陶青苒,他们才多大,你逼他们下冰湖,你还有没有心?”
“我没......”陶青苒疼得冷汗直冒辩解被剧痛堵住。
傅锦川手指收拢眼神森寒。
“证据确凿你还想扯谎?”
两个孩子适时爆发出更大声哭嚎。
傅锦川立刻松手转身哄孩儿。
傅沁小脸皱成一团虚弱抽泣。
“爹爹,我好难受,好冷。”
傅锦川心疼抱紧她柔声安抚。
“乖不怕爹爹在爹爹带你去医馆。”
傅明红着眼睛充满恨意指着陶青苒恶狠狠说。
“我与妹妹险些淹死,皆是她害的,爹爹让娘亲也下去,让她尝尝冰湖滋味。”
陶青苒浑身血液凝成冰渣。
她难以置信看自家拼死生下的儿子,再看沉默抱女儿的夫君。
“好。”傅锦川声没有任何起伏。
立刻有两名小兵上前按住陶青苒肩膀。
“夫人,将军有令对不住了。”
她没反应过来就被巨大力量推搡踉跄到湖边。
刺骨寒意贯穿棉袄冰水像钢针扎进皮肤拽她下沉。
有人死死压住她肩膀不让她浮出呼吸。
岸上村人指指点点纷纷咒骂。
“造孽啊心肠太歹毒连自家孩儿都害。”
“活该这种女子就该浸猪笼。”
她痛苦在冰冷湖水中挣扎每次试图抬头都被无情按下。
傅锦川抱孩儿像冰冷雕像立于岸边漠然看她生死挣扎。
一回又一回。
直至她精疲力竭意识模糊。
在黑暗吞噬意识前陶青苒最后看到傅锦川毫无温度只有审视冰冷的眼睛。
不知多久。
再睁眼是惨白天花板浓重汤药味。
医馆门外清晰传来宋言汐压低哭腔。
“锦川哥哥我真不知,我只是昨日随口说了句冬日冰湖鱼最鲜。孩儿们就记心上,还扯谎冤枉陶青苒姐,都怪我多嘴。”
空气沉默一瞬。
傅锦川淡淡声传来带着理所当然宽容。
“不怪你,是孩儿娘未尽责未看顾好他们也未教好他们学会扯谎诬陷。”
两个孩子立刻帮腔。
傅沁小声啜泣。
“我就是厌恶娘亲,爹爹,你与言汐姨姨成婚可好?我们不要她了。”
“娘亲根本不管我们死活整日就知晓看书看书。我不要这样的娘亲,爹爹赶紧休了她让她滚。”傅明声浓重怨恨。
门内陶青苒死死闭眼喉间涌上血腥味。
此就是她当年难产冒死亡风险生下的孩儿。
当年傅锦川出任务她怀孕生产全程一人硬撑。
大出血命悬一线她抓着接生婆坚定。
“保我的孩儿。”
可如今豁出性命生下的骨肉却成了伤她最深最狠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