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她看着地上的碎手机，又看看我，一脸不耐烦：
“妈你又在无理取闹闹什么？烦不烦啊！”
“爸爸赚钱已经够辛苦了，你在家吃白食就算了，能不能懂事点？”
我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去拉她的手：
“你怎么能在群里跟着外人一起欺负我一起说我。念念，我是你妈啊！”
“你小时候总说你最爱妈妈了，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念念用力推开我的手，尖声说：
“你偷看爸爸电脑还有理了？我们说的难道不是事实吗？苏干妈就是比你好！她懂我，不会像你这样像个泼妇！”
我尽心尽力照顾了十几年的女儿，现在和她爸站在一起，用看仇人的眼神看我。
我最后一点理智也没了。
我冲进她房间，抓起那个苏曼玉送她的名牌包，用尽全身力气撕扯起来。
“我的包！你疯了！”
念念尖叫着冲过来，使劲推我，
“你放手你个疯子！我的包坏了你就再也不是我妈了！”
顾淮一把抓住我的手腕，捏得我生疼。
“没完没了了是吧！”
他使劲把我拖到地下室，一把推了进去，从外面锁上了门。
我摔在地上，门外传来他的骂声：
“在里面好好冷静反思！再闹看我怎么收拾你！”
屋里黑乎乎的，我坐在地上，眼泪哗哗地往下流。
二十年，我为这个家做牛做马，
为了照顾女儿放弃自己最爱的事业。
到头来竟是这样的结局。
我蜷缩在客房的角落里，眼泪早已流干。门外传来他们父女俩的说话声。
“爸，妈这么闹下去不是办法……”是念念的声音。
“别管她，闹累了就消停了。”顾淮的语气里全是厌烦。
我听着他们的脚步声远去，心沉到谷底。
这就是我付出二十年换来的家人。
第二天，顾淮开门扔进来一个干面包。
“吃饭。”
我攥紧发抖的手，努力让声音平稳：
“顾淮，我想出去旅游几天，散散心冷静下。”
他像是听见了天大的笑话，嗤笑出声：
“旅游？你拿什么旅游？你出过几次门？认得地铁往哪边开吗？你知道现在外面什么样吗？”
“我可以报个旅行团……”
“旅行团？”
他打断我，声音拔高，
“你知道一个旅行团多贵吗？五千！够给你女儿买件名牌衣服，够她上一个月的雅思课了！”
念念不知何时也出现在门口，嘴角挂着讥诮：
“妈，懂事点行吗？我爸赚钱多不容易。你天天在家风吹不着雨淋不着，怎么还这么能添乱？”
我看着这张我疼爱了十八年的脸，心被碾得粉碎。
“我为这个家付出二十年，连花五千块的资格都没有？”
“付出？”
顾淮猛地一脚踹在门上，巨响震得我浑身一颤，
“你付出什么了？你除了会花钱还会什么？要不是我养着你，你早饿死八百回了！”
念念在一旁帮腔：
“爸，别气坏了。苏干妈不是说吗？独立的女人才有价值。”
“像我妈这样只会伸手要钱的家庭主妇，本来就是这个社会的寄生虫，离了男人当然活不下去。”
寄生虫……
我失控地尖叫起来：
“既然苏曼玉那么好，我这么废物！那我们离婚！你们去找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