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噗——”
紧接着，是撕心裂肺的剧痛！
“啊——！！！”
这声惨叫终于不受控制地从我喉咙里迸发出来。
我整个人蜷缩着倒在地上，疼得满地打滚。
鲜血瞬间从指缝中汹涌而出，染红了地板。
“李余！”
“天啊！他做了什么！”
外婆和医生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瞬间围了上来。
“眼！他的眼睛！”
护士发出尖叫。
剧痛让我几乎晕厥，但我死死咬着嘴唇，不敢再嚎叫出声。
我透过右眼模糊的视线，看到爸爸震惊而苍白的脸。
我颤抖着，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挤出声音。
“爸爸……这样，你就看不见我的眼睛了……”
地板上洇开一片刺目的红。
爸爸的眼神有瞬间的震动。
但下一秒，当他看到病床上的李皓时，眼神陡然冷了下来。
“医生！先抽李余的血！他是A型血，可以抽他的血救皓皓！”
一瞬间，心猛地沉下去。
心底的疼似乎完全盖过了眼睛的剧痛。
我张了张嘴，却觉得喉咙发紧。
爸爸，在你的眼里，我的命，真的就这样贱吗？
刚刚为我检查伤口的医生愣住了。
他为难地开口：“林先生，李余少爷刚献完血不久，再抽血的话，恐怕会有生命危险……”
爸爸几乎是歇斯底里地打断他：
“我不管！就算是以命换命，也是他罪有应得！是他欠皓皓的！欠这个家的！快抽！”
医生看着爸爸癫狂的状态，又看看奄奄一息的我。
最终，他只能叹了口气，硬着头皮准备采血设备。
距离上次献血不过短短几个小时，冰冷的针头就再次刺入我的手臂。
可奇怪的是，这次我似乎感觉不到痛了。
眼前一片猩红模糊，我吃力的睁开另一只眼，看着鲜血从导管流到血袋之中。
心底，竟然是从未有过的轻松。
如果能用我这条命，换回弟弟的命，爸爸是不是就不会那么痛苦了？
这个家，是不是就能恢复正常了？
也好，这样也好……
我的世界渐渐变暗，声音也越来越远。
意识越来越模糊的瞬间，我听见医生的声音有些慌乱：
“林先生，确定还要继续抽吗？李余少爷好像快坚持不住了。”
即使真的很困很累了，我还是不自觉的屏住呼吸，等待着爸爸的回答。
下一秒，爸爸冷硬的声音响起：
“继续。”
这两个字如一记重锤，将我心底最后一丝希冀敲得粉碎。
我突然觉得失去了力气，累到了极致。
不自觉的闭上眼，就要失去意识。
突然，一个护士慌慌张张的冲进献血室——
“李医生！等一下！李皓他不是A型血！”
医生猛地停下动作：“什么？”
护士拿着化验单，声音充满了难以置信：“是O型！他是O型血！”
爸爸猛地冲过去，一把抢过化验单，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
“不……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他惊慌的看向采血椅上的我，却已经面色灰白，没有了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