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月前,周越池还在给我发消息。
晒他密密麻麻的行程,和一张圣诞节的机票。
盛期雪,今年你要是还敢放我鸽子!
异国七年,算起来。
我跟周越池见了不超过十面。
周家跟他同辈的继承人随手就能拉出五个,另还有私生子。
他光是跟人斗就耗干了心思。
而我,在男性主导的摄影行业。
不靠家族背景,拖着大包小包的摄影装备。
约模特,约影棚、想构思,等光线。
我们从没有在电话或视频中聊过得有多苦。
只是隔着七个小时的时差。
等一个人有空拿起手机时,对上的是另一个人累到睡着的脸。
先立业,再成家。
周越池先我一步将其他继承人踩在脚下。
我从朋友圈看到了其他人的恭祝,看到了他好兄弟的评论。
池少,份子钱备好了,静等通知。
我笑着等,等普利策奖的入围通知,等他来伦敦找我。
告诉我,「盛小雪,你努努力给我个求婚的机会,行不行?」
那时我一定会抱着打印出的大作丢他脸上,骄傲的说。
「机会给你了,戒指呢?」
可跟入围通知一起等来的,是她未婚妻发来的消息。
娇软的嗓音像泡在蜜罐里,翘首以待的问我。
「盛小姐,听说你拍人像很好。」
「到时我跟越池的订婚仪式,能请你来掌镜吗?」
成年人的世界里,往往没有分手这两个字。
彼时我在一家卖圣诞装饰的店躲雨。
看了消息把东西都退了。
敲敲打打,最后就回了七个字。
行啊,但我很贵的。
那条消息并无下文。
直到我收拾起回国行李。
收到了周越池的转账。
三千万,抵了七年里锥心近千次的思念。
如今,他牵着未婚妻站在我面前。
「三千万,盛期雪。」
「你不会让我失望吧?」
他话外有话,吻落在女人无名指上的钻戒上。
明晃晃的跟我宣告——
盛期雪,别自讨没趣来抢婚。
如果是在我那嚣张气盛的十八岁。
我一定现在就上去扯着女人的头花大闹一场了。
可我不是,我二十七了。
权衡利害成了我的第一要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