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将林烨带到一个身材魁梧、脸上带着一道疤痕、正坐在床边擦拭着一挺重型脉冲步枪的壮汉面前。
“雷顿军士长，新来的，E-734，林烨。由你指挥。”士兵说完，敬了个礼便转身离开。
雷顿军士长抬起头，他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满是横肉，眼神凶悍，扫过林烨时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和……一丝轻蔑。
“又一个送死的菜鸟？”他声音粗嘎，像砂轮摩擦，“我不管你是走了谁的门路，还是真的有什么‘特长’。”他特意加重了最后两个字，显然从沃克少校那里得到了一些信息。“在我手下，就得守我的规矩！听话，让你多活几天。不听话，或者拖后腿，废渊里的变异老鼠就是你的下场！”
他指了指房间角落一个空着的、看起来最靠近风口、也最脏乱的床铺：“那是你的位置。明天早上六点，三号停机坪集合。C级侦察任务，迟到一秒，任务积分扣光！”
说完，他便不再理会林烨，继续专注地擦拭他的重型步枪，仿佛那才是他的情人。
林烨没有在意对方的态度，默默走到那个分配的床铺坐下。他需要观察，需要了解这个所谓的“灰犬”小队（他从床铺铭牌和旁边队员的低声交谈中得知了小队的名字），需要熟悉“公司”外勤的任务模式和规则。
他注意到，小队里大约有十二三人，除了军士长雷顿，还有几个看起来像是老兵的家伙，眼神同样凶狠，围坐在雷顿旁边。另外一些人则相对沉默，分散在四周，似乎形成了不同的小团体。
一个看起来年纪不大、脸上还带着些稚气，但眼神机灵的队员，凑到了林烨旁边，压低声音说：“嘿，新来的？别介意军士长，他对谁都这样。我叫芬恩，E-601。”
林烨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林烨。”
“你怎么进来的？也被‘清洁队’抓来的？”芬恩好奇地问。
“算是吧。”林烨含糊道，“用东西换了条活路。”
“嘿，那算运气好的了。”芬恩撇撇嘴，“好多被抓来的，直接送去‘再教育’或者当实验体了。你能进外勤队，肯定有点本事。不过小心点，军士长他们那伙人，专门欺负新人，危险任务都让新人顶前面。”
林烨默默记下。看来这“灰犬”小队内部也并非铁板一块。
“明天的C级任务，通常做什么？”他问道。
“一般是哨站周边二十公里内的常规巡逻和侦察，标记新的污染源或者变异体巢穴，有时候采集一些低风险的样本。”芬恩解释道，“相对安全，但也不是没危险。主要是恶心，到处都是辐射尘和变异生物。对了，最重要的是，千万别靠近地图上标记的‘红色区域’，那里是重度污染区，进去的基本没活着出来的。”
红色区域……数据港很可能就是其中之一。
通过和芬恩的交谈，林烨对哨站和外勤任务有了初步了解。任务根据危险程度分为D、C、B、A、S五个等级，对应不同的积分奖励。积分可以兑换更好的装备、额外的补给，甚至是有限的自由活动时间。而违反纪律或任务失败，则会扣分，严重者直接处决。
这是一个用绩效和恐惧维系的高压体系。
第二天清晨，尖锐的集合铃声将林烨惊醒。他迅速穿戴好装备，准时赶到三号停机坪。那里已经停着几辆轻型装甲运兵车。
雷顿军士长点完名，恶狠狠地瞪了林烨一眼，然后开始分配任务。林烨和芬恩，以及另外一个看起来沉默寡言的老兵“钉子”，被分到了一组，负责侦察西北方向一片废弃工业区的边缘地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