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周钧的妈妈。
「林小雅,你到底想干什么?」
电话那头,不再是往日里对我嘘寒问暖的温柔阿姨。
声音尖利,带着一股子兴师问罪的火气。
我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声音因为一夜未眠而有些沙哑。
「阿姨,这话该我问你儿子。」
「问他?」
她拔高了音调,简直像被人踩了尾巴的猫。
「周钧都跟我说了,不就是年轻人血气方刚,犯了点错吗?」
「男人嘛,谁在外面没个逢场作戏的时候?」
「你至于因为这点屁大的小事,闹得人尽皆知,还把他弄进局子里去?」
「你这心也太狠了!」
「你有没有想过他的名声?他的工作?你这是要毁了他!」
我听着电话里这些颠倒黑白的言论,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那些曾经让我感到温暖的伪装,此刻被撕得粉碎。
露出来的,是烂到骨子里的恶臭。
我气笑了。
笑声很轻,却带着寒意。
「阿姨,你搞错了一件事。」
我将每一个字都咬得清晰无比。
「这不是小事,是你儿子脏了,我嫌恶心。」
「别说碰他,现在光是想到他这个人,我都想吐。」
「所以管好你的宝贝儿子,别再来骚扰我。」
「我们之间,从此再无瓜葛。」
说完,不等她再发出任何一个音节。
我直接挂断了电话。
然后,我点开通讯录和微信。
面无表情地将周钧、他妈、他爸。
以及所有我们共同好友里跟他家沾亲带故的账号。
一个一个,全部拉黑删除。
直到清空所有的联系。
但他的母亲显然没有善罢甘休。
在我休完假回到公司后,相熟的同事跟我说。
周钧最近好像请了长病假,一直也都没来。
我对此一笑置之,不予理会。
然而,下午我正在开会时,公司前台突然打内线电话给我。
语气有些为难:
「经理,楼下有位自称是您未来婆婆的女士非要见您,我们拦不住,她已经上来了。」
我心里一沉,果然来了。
走出会议室,一眼就看到了那个正在公司大吵大闹的中年女人,周钧的母亲。
她一改往日里对我嘘寒问暖的温和模样。
像个十足的泼妇。
「林小雅!你这个黑心肝的女人!你把我儿子害得还不够吗?!」
她上来就要抓我的头发,被我身边的同事和赶来的保安及时拉开。
周围的同事都围了过来。
「你凭什么这么对我儿子!他不过是犯了全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你就把他往死里整!身边朋友被你弄没了,现在人还病倒了!你满意了?」
她一边挣扎,一边哭天抢地。
「病倒了?」
我冷笑一声,「是嫖娼被抓,羞愤到病倒了吗?」
「你胡说!」
她尖叫起来。
「我儿子是因为被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气到住院的!他有抑郁症!你们公司不能开除他!这是歧视病人!」
她说着,竟然从包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住院证明。
想往我们公司人事经理手里塞。
「你们看!这是医院开的证明!我儿子现在精神很不稳定,都是被她逼的!你们得负责!」
这出闹剧,实在太过精彩。
我看着她拙劣的表演,没有动怒,反而异常冷静。
等她闹够了,我才缓缓开口。
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在场的所有人听清:
「阿姨,演完了吗?演完了就请回吧。这里是公司,不是你撒泼的菜市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