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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麟和楚萱两个人，像是被雷劈傻了的木头桩子，直挺挺地杵在那儿，脸上是同款的呆滞和惊恐。
上个月，楚萱的父亲刚去世，我还跟着张麟忙前忙后，帮着办了葬礼。
楚萱看着我的眼神，终于从震惊变成了纯粹的恐惧，她嘴唇哆嗦着。
“你……你这个恶魔！”
我扯了扯嘴角，露出的笑容恐怕比恶魔还难看。
“恶魔？我只是心疼小宝，怕他以后抱怨，从小就没感受过亲外公的疼爱。”
我慢悠悠地解释，“你看，让他跟外公最后亲密接触一次，血脉相连，多感人啊。”
我的话音刚落，楚萱被彻底引爆了。
她发出一声尖叫，发了疯的朝我扑了过来。
我被她撞得一个趔趄，后脑勺狠狠磕在墙上，瞬间眼冒金星。
她根本不给我任何反应的机会，双手死死揪住我的头发，把我整个人往地上拽。
头皮传来一阵撕裂般的剧痛，我被她压在冰冷的地板上，动弹不得。
她的指甲发了狠地往我脸上抓，我只觉得脸上一道道火辣辣的疼。
“秦筠！你是不是疯了！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的唾沫星子喷了我一脸，声音里全是歇斯底里的疯狂。
“你要报复就冲我来！为什么要害我的儿子！为什么让我爸死了都不得安息！”
我拼命挣扎，手脚并用，试图推开她。
可她像是被注入了无穷的力量，死死地压制着我。
混乱中，我的目光下意识地投向了张麟。
那一刻，我心里竟然还残存着一丝可笑的期望，期望他能冲过来，拉开这个疯女人。
但他没有。
他就站在那里，离我们不过三五步的距离。
他就那么看着，看着他的白月光像个泼妇一样骑在我身上，撕扯我的头发，抓花我的脸。
楚萱见我看向张麟，疯得更厉害了。
她的指甲又狠狠地在我脸上划下几道血痕，一边抓一边嘶吼着。
“你自己生不出儿子，就想害死我的儿子！你这个没用的废物！”
“秦筠，你还不知道吧？”
她突然凑近我的耳朵，声音压低了。
“小宝第一次喊妈妈，是单独对我喊的。那天你出去了，就我们俩在家，他看着我，清清楚楚地喊了一声妈妈。”
“他只认我这个妈！你算什么东西？你不过是个喂奶的保姆！”
轰的一声，我的世界彻底炸了。
我所有的挣扎，所有的反抗，都在听到这句话的瞬间，戛然而止。
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和灵魂，软绵绵地躺在地板上，任由她发泄。
原来是这样。
我脑子里一片空白，那些我曾视若珍宝的记忆，此刻像一场荒诞的默片，在眼前飞速回放。
我记得，我抱着小宝，一遍又一遍地指着自己，用最温柔的声音教他：“宝宝，看这里，叫……妈……妈……”
他冲我咿咿呀呀地笑，流着口水，挥舞着小手。
我以为那是他在努力学习，我以为他每一次模糊的发音，都是在向我靠近。
我还记得，张麟曾不止一次地嘲笑我，“你别费劲了，儿子像我，说话晚。”
现在想来，那哪里是嘲笑，分明是带着怜悯的讥讽。
他们一家人，看着我像个小丑一样，对着别人的儿子，徒劳地索取着那一声永远不会属于我的“妈妈”。
这一年来，我所有的付出，所有的爱，我以为就算孩子不是亲生的，但朝夕相处的陪伴是真的，我们之间的感情是真的。
我以为，我至少拥有过一个母亲的身份，拥有过那些温暖的瞬间。
原来，全都是我一个人的自作多情。
我不过是他们完美计划里，一个被蒙在鼓里、负责提供母乳和免费看护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