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懒得跟他们废话,将杯里的茶一饮而尽,抬头问许知夏:“问问你司机,东西到哪了。”
许知夏打了电话,突然眉头紧锁:“佑辰,东西可能暂时给不了你了。”
“为什么?”
我蹭的一下子站起来,一脸疑惑。
许知夏揉了一下太阳穴,也没打算撒谎:“我记得我明明把东西装到盒子里的,但是它突然不见了。”
什么叫突然不见了?
那是我妈留给我唯一的东西了,我就是掘地三尺,也得把它给找回来。
柯嘉恒丝毫没理会我和许知夏的对话,他正站起身拿桌子中央的红酒瓶子。
可他一弯腰,恰好将脖子上戴着的东西暴露出来。
正是我的那枚透雕玉佩!
“等等!”
我连忙叫住他,指着他的脖子说:“你现在戴着的玉佩,是我的东西。”
所有人都不讲话了,盯着我俩的方向看。
柯嘉恒扭头看许知夏,不慌也不忙,“知夏,佑辰哥说这个是他的,可他怎么能证明呢?”
许知夏一时语塞。
她没有真正地把我放在心上过,所以这信物她也未必真的仔细看过。
但我记得。
“那上面的花纹是双龙戏珠,镂空、透雕、龙身互绕,有一面微微有个黄点,算是小瑕疵。”
这玉佩在我二十岁之前从没离身,它的每一处细节都深深刻在我的脑子里。
柯嘉恒举起玉佩前前后后看了一遍,又转过头去冲许知夏笑起来。
“知夏,就算是佑辰哥的,可我现在看上了,我能不能不还啊?”
“你不能,你现在需要立刻、马上,把它还给我。”
在这件事上,我不会有丝毫让步。
许知夏站起来,轻轻拍了一下柯嘉恒的肩膀安慰,又对着我皱起眉。
“算了,不用这么上纲上线,一个玉佩而已,你出个价,我马上把钱打给你。”
她究竟在说什么鬼话?
我双拳紧握,咬牙切齿地开口:“那是我妈留给我唯一的东西,是遗物,你懂不懂?”
一句话,包厢里更安静了,死寂一般的安静。
“遗物?你不早说!我才不要这么晦气的东西!”
柯嘉恒突然从脖子上把玉佩扯下来,像对待垃圾一样不分轻重地把它砸在桌子上。
“啪——”
只一下,玉佩从中间裂开,一分为二。
一瞬间,内心的崩溃像是海啸般袭来,将我所有的理智吞噬殆尽。
我终于忍不住冲过去,揪住柯嘉恒的头发,一把将他的脑袋按在桌子上。
另一只手摔碎酒杯,将尖锐的一端对准他惊慌失措的脸。
“啊!你疯了!”
柯嘉恒大呼小叫,现场全乱了。
许知夏双手抓紧我的手腕,阻止我下面的动作。
手被玻璃割破了,血顺着指缝一滴滴往下淌,也沾到了她的手上。
“司佑辰,你能不能冷静点,东西已经坏了,而且你还在流血!”
我压下心中想要杀人的冲动,用力甩开她,颤抖着拾起桌上的玉佩,试着拼凑,却怎么也做不到完美。
眼泪刷的一下掉下来。
被退婚我没崩溃,别人骂我也没在乎,只有这次,我再也忍不住了。
许知夏试探着碰了碰我的肩,有点心虚:“别弄了,已经坏了,你小心一点,别再伤着。”
“滚!”我冲她大喊。
在她错愕的目光里,我把玉佩小心翼翼地收起来,头也不回地走了。
对许知夏所有的情义,终于在此刻连根拔起,我再也没什么好顾忌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