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小腹的枪伤撕裂，鲜血渗透了纱布。
儿子的骨灰盒被抢走摔得稀碎，骨灰散落一地，被踩成大大小小的鞋印。
厉家的保镖全程旁观，他们早就收到了厉寒川的命令，冷漠地看着我一个人狼狈的模样。
一阵风吹过，骨灰扬起。
儿子在世界上留下的最后一丝痕迹彻底消失。
我无力地瘫坐在地上。
双胞胎儿子出事那天是厉寒川的生日，他们是为了给厉寒川买礼物才遭遇车祸的。
“今天是爸爸生日，我们要给爸爸准备一个惊喜。”
“只要爸爸开心了，以后就会回家陪我们，不会再去找那个坏阿姨了。”
双胞胎儿子临走前的声音在我脑海中不断回荡。
我好恨！
“知道错了吗？”
厉寒川踩着意大利定制的皮鞋走来，在满地骨灰上留下了一双新的脚印。
“明天开庭，我邀请了全国的媒体直播。”
“你作为被告家属出面，向清欢父女主动道歉赔偿，并承诺从此不再以任何方式提起上诉。”
我死死攥着拳头，指甲嵌入掌心流出殷红的鲜血。
“如果我不呢？”
厉寒川平静微笑，居高临下。
“阿棠，我们一起在精神病院长大，你应该知道我的手段，没记错的话，你母亲应该还在疗养院接受治疗吧？”
4、
庭审当天。
我以被告人的身份出席。
“车祸案现在宣判，司机方并无任何过错，被告人夏棠作为监护人，未尽到监护人责任，需赔偿阮清欢父女二十万元弥补车辆损失。”
“双方是否还有异议？”
审判长目光看向全场。
“阿棠，别忘了你母亲，她还在疗养院等你。”
厉寒川压低声音警告，手机上播放着母亲在疗养院里的监控。
监控中的母亲带着氧气面罩躺在床上，怀里紧紧抱着两个玩偶，念叨着这是送给她两个外孙的礼物。
我身体止不住地颤抖，眼眶通红。
“我……没有异议。”
“乖，这才是我的老婆，放心吧，晚上我会陪你一起去疗养院看望老人，不会让你母亲担心。”
庭审结束。
法院的大门口早已经被记者和群众围得水泄不通。
记者们见到我出来，立刻拿着话筒围了上来。
“夏棠，用自己孩子的性命来讹钱，你这么做对得起一名母亲的身份吗？”
“据说你以前曾被耀星社的人绑架过，获救之后没多久就怀孕了，这两个孩子的父亲真的是厉先生吗？”
“难道孩子的父亲另有其人，还是说耀星社的人太多，你自己都不知道孩子父亲是谁？”
摄像机的闪光灯刺得我睁不开眼。
记者的问题一个比一个尖锐，仿佛要将我彻底剖开暴露在镜头下。
我看向厉寒川，分明从他眼中看出了厌恶。
我自嘲地笑出了声。
原来如此。
当初我为了救他，自己落入敌手，为了不被凌辱不惜咬舌自尽威胁，可到头来他从来都没有相信过我。
“当然是真的，也只有那些小混混的种，才能干出这种讹钱的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