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梨醒来时，顾澈的身影就在窗边。
他背对着她，背影修长，却显得有些落寞与寂寥。
迟疑了许久，他还是点燃了一支烟，抽了一口后，大概是想到温梨不喜欢闻烟味，于是又掐灭。
他在窗边站了多久，温梨就看了他多久。
直到他转过身来，她的视线撞进他通红的眼眶。
那一瞬间，她才明白，他哭了。
顾澈哭了。
跟他五年，温梨只看见他哭过一次。
三年前他父亲去世，在葬礼上他没哭，却在葬礼结束后，来到她的小公寓。
他什么都没说，将头埋进她的肩膀上，抽泣了很久。
那天，她只是抱着他，轻轻的拍着他的后背，就像是哄孩子一样，哄他入睡。
虽然第二天早上起来，他像个无事人，可一夜之间，他成长了许多，也将顾氏集团总裁的这个身份做的的更好。
“醒了？”
顾澈的声音哑的不像话，他走过来，替她掖了掖被角。
“嗯。”
温梨点头，随即说道：“谢谢顾总送我来医院，辛苦了。”
她的语气淡漠，带着股疏离感。
顾澈的眉头蹙的很紧，“你在生气？”
“没有。”
她否认，可他不信。
“你打电话给我，说你怀孕了……”
“是，如你所愿，我打掉了，所以顾总不用担心，不会有人成为你跟林小姐之间的阻碍。”
顾澈垂在身侧的双手握成拳，看着她的眼神冷下来。
“你知道我在说气话，如果我真的知道你怀孕，我……”
瞥见他眼底的心疼，温梨笑着反问：“怎么？顾总打算让我把孩子生下来？”
“有何不可？”顾澈迟疑着开口：“顾家不缺钱，可以养活你跟孩子。至于初夏，她很善良，想必也不会在意。”
温梨微微蹙眉，怎么也没想通，为什么这种话，会从顾澈的嘴里说出来？
一股酸涩直冲眼眶，温梨死死咬住唇，不想让自己哭出声来，可泪水还是决了堤。
“顾澈，你把我当什么？养在外面的金丝雀？把我当金丝雀也就算了，你还想让你的孩子，也做个见不得人的私生子？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竟然是这么无耻的一个人？”
看见她哭，他蹙眉：“你的脾气为什么总是这么倔？初夏说了能包容你，你为什么不能包容她？”
“阿澈……”
病房门被人敲开，林初夏穿着精致的小香套装，拎着保温壶走过来。
“温小姐，怎么样？好点了吗？”
她的语气温柔，看温梨的眼神甚至带了些心疼。
“抱歉，我不知道你怀了阿澈的孩子，其实你跟阿澈的过去我并不在意的，你也没必要把孩子打掉。”
没等温梨接话，她又自顾自道：“不过我明白，谁都不想做小三，我尊重你，我给你炖了一碗鸡汤，你喝点？”
说着，她盛了一碗出来，递到温梨面前。
“我不喝。”
那碗鸡汤的味道令人作呕，又腥又臭，汤面上还浮着几根若隐若现的鸡毛。
温梨掀开被子，下了床后跑进卫生间呕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