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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血，一瞬间凉了。
这是一个陷阱。
李玄意缓步向我走来。
他的靴子踩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每一下都像是踩在我的心上。
“真没想到，你还活着。”
他走到我面前，伸手揭下了我的面巾。
“这些天，孤一直在想，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在孤面前故弄玄虚。”
“原来是你。”
他的眼神里没有一丝旧情，只有猫捉老鼠的玩味。
“说吧，是谁让你来的？卫昭？”
我咬紧牙关，一言不发。
“不说是吗？”
李玄意笑了
“没关系，孤有的是办法让你开口。”
他走到那副《寒江独钓图》前，将画取下，露出了后面的暗格。
他打开暗格，从里面拿出一个檀木盒子。
“你在找这个？”
他打开盒子，里面果然是一本泛黄的账本。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李玄意将账本拿到烛火上。
火苗燃烧的速度很快。
那本凝聚着我父亲一生心血，也是我们翻案唯一希望的账本，就化为了灰烬。
“不！”我失声喊道。
李玄意看着我痛苦的表情，笑得更加畅快。
“苏流年，你以为你还能翻天吗？”
“你父亲愚忠，你比他更蠢。”
“从你踏进清音阁的第一天起，你的一举一动，就都在孤的掌握之中。”
“你以为卫昭是你的救命稻草？他不过是孤用来钓你这条鱼的鱼饵罢了。”
我的脑子嗡嗡作响。
卫昭，出卖了我？
不可能！
李玄意过河拆桥，卫昭恨他入骨，怎么可能还与他合作？
“你是不是在想，卫昭为何要帮你？”
李玄意就好像看穿了我的心思。
“因为孤答应他，只要他把你交出来，之前许诺的通商权，加倍奉还。”
“一个死了的未婚妻，和实实在在的利益，你觉得他会选哪个？”
我浑身发冷，如坠冰窟。
原来，我只是他们交易的另一个筹码。
从始至终，我都是被抛弃，被利用的那一个。
李玄意欣赏着我绝望的神情，满意地挥了挥手。
“带下去，关进水牢。”
“孤要让她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生不如死。”
两个侍卫上前，架住我的胳膊。
我没有反抗。
任由他们将我带走。
“李玄意，你会后悔的。”
水牢阴暗潮湿，腥臭扑鼻。
冰冷的池水淹过我的膝盖，墙壁上的老鼠肆无忌惮地爬过。
我靠在墙上，闭上眼睛。
我没有哭，也没有绝望。
如果李玄意真的和卫昭达成了交易。
他现在应该做的，是杀了我，永绝后患。
而不是把我关起来，慢慢折磨。
他之所以这样做，只有一种可能。
他在害怕。
他在害怕卫昭。
他不敢确定，卫昭是不是真的把所有底牌都交给了他。
我，就是他用来试探卫昭的棋子。
而卫昭......
如果他真的出卖了我，他不会让我去送死。
他会直接把我绑了，送到李玄意面前。
假山里的密道，兵部侍郎的行踪。
这些消息，李玄意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这说明，卫昭身边有李玄意的人。
同样，李玄意身边，也一定有卫昭的人。
他们两个，在互相算计，互相试探。
而我，被夹在中间。
不知道过了多久，牢门被打开。
一束光照了进来。
卫昭站在门口，逆着光，看不清表情。
“苏小姐，别来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