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想,是你的事。”
没说完的下句是:我怎么做,是我的事。
甚至能想象出那句没说出口的:与你无关。
想过她会倔着性子辩解,和他争吵不止,又或者委屈扑进他怀里,述说两辈子被他忽视的痛,独独没想过,她会平心静气地注视他,状若无事地接过捧花,高高地,仿佛用尽全身力气地往后抛。
眼神那样明亮清澈,带着对新生活期待的希冀和灵气,是他从未拥有过的活泼俏皮。
“你当真要嫁给陆今野?”
她眼都不抬,拉着陆今野给长辈敬酒。
“真的不能再真。”
“麻烦你认清现实,顾先生。”
她竟然这么生份地叫他顾先生!
顾思夜伸手抢过她要敬的酒一口闷下,内心说不出的滋味。好像气急败坏,又或者嫉妒陆今野?
嫉妒?怎么可能!他只是愤怒余呦呦把他当傻子耍而已。
“你才和他认识多久,都没彻底了解过他,不知根知底的人也能嫁吗?”
“万一他家暴或败絮其内,或者有不良嗜好怎么办。”
“呦呦,你是个稳重的人,别一时意气做了不该做的决定。”
也许白酒太烈,喝得他五脏六腑都在疼。
“现在回来还来得及,别犯傻。”
他递给她酒杯,也朝她伸出手,发出未来的邀请。
可她想也不想就接过服务生送上的第二杯酒,端着高脚杯的手还有遮掩不了的伤痕,像裂开的瓷娃娃,眼神强大却对他不屑一顾。
“这样的酒我想要就能有,只要是酒都会醉,我既选了这杯酒,就做好了醉酒的准备。”
“我的意思是,选谁不是选,那我就选他有何不可。”
“我的婚姻选择,还轮不到旁人指手画脚。”
她说他是外人,像一把刀猛地插进他心尖,插得血肉横飞,痛得他止不住地颤抖。
他和她相濡以沫,这么多年的夫妻,她竟说他是外人。
他怎么能是外人,他可是她除了父亲以外唯一的亲人了,就算现在做了错的事,也犯不上就成了外人!!
他赌着一口气:
“既然选谁不是选,那为什么这个人不能是我。”
话刚落音,徐绵绵立马叫出声。
“顾哥哥你怎么回事,这女人破坏我们的婚礼,当着你的面勾引男人让你颜面无存,你怎么还能说出这种话助长她的嚣张气焰。”
“要不是你把她宠坏了,她至于横成这样公开勾引我未婚夫吗?”
“依我看,上次就该把她脚直接砍断,在蹦极台让她蹦三天三夜,到只剩最后一口气才对。”
“绵绵,话别说得这么难听。”
顾思夜竟下意识反思,而不是赞同,这太奇妙了。
他好像开始长脑子,开始思考这些惩罚加诸在余呦呦身上是不是公正的。
最后强行地安慰自己,是她非要跟他成婚绑在一起,是她一而再地伤害绵绵,也是她盗取绵绵的作品。
他只是小小地惩罚一下好服众,没什么问题。
余呦呦没说话,淡淡地端起酒杯。
所有人都以为她会把徐绵绵当成屁一样放了时,她竟直直地从徐绵绵脑门上浇下去。
“啊——”
“你竟然朝我泼酒,谁给你的胆子!?”
徐绵绵尖声大叫,凶悍得像个泼妇要抓余呦呦的脸。
一道人影快速晃过。
是顾思夜。
他竟挺身而出,想帮她挡过一劫,岂料余呦呦根本不需要。
似乎早有预料,不但轻轻躲开,竟还反手给了许绵绵一巴掌,把全场人打懵了。
“看来我以前真是太给你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