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蒋老板。”

电话那头传来蒋楠带着关切的声音，背景隐约还有轻柔的音乐声，似乎他还在某个清雅的场所：“顾希？你终于接电话了！伤怎么样了？严不严重？我看到……” 他似乎斟酌着用词，“…现场好像挺乱的。”

“没事。”顾希打断他，语气干脆利落，甚至显得有些生硬，“一点小擦碰，皮外伤。刚在处理案子，没看手机。谢谢关心。” 她的用词礼貌而官方，刻意划开距离。

蒋楠似乎没料到她的冷淡，顿了一下，声音里的关切更深：“真没事？要不要去医院看看？处理案子也要注意身体，我看你……” 他想说“脸色不好”之类的，但隔着电话只能靠想象。

“真没事，蒋老板。”顾希再次强调，并用了这个略显生分的称呼，“我们这行，磕磕碰碰难免。刚忙完，有点累。” 话里透出明确的结束意味，暗示不想多谈。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背景音乐似乎被调低了。蒋楠的声音低沉了些，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和坚持：“顾希，你…声音听起来很疲惫。别硬撑。那个地方…你们后来抓到人了吗？有危险吗？”

顾希的心微微一紧。他话语中的关心是真实的，但此刻听在她耳中，却像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他想起那个站在他身边的张晓霏，想起他此刻可能刚从一场愉快的约会中抽身。他们终究是活在两个截然不同世界的人。这份关心，他此刻竟觉得有些承受不起，甚至…多余。

“案子还在查，不方便多说。”顾希的声音更冷了些，带着公事公办的壁垒，“危险是工作的一部分。蒋老板，谢谢你的关心，我这边没什么事，你也早点休息吧。” 他顿了顿，补充道，“今天让你朋友也受惊了。”

最后这句话，轻飘飘的，却像一根针，精准地刺破了电话那头的某种氛围。

蒋楠那边彻底沉默了，呼吸声清晰可闻。过了好几秒，他才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干涩：“…好。那你…照顾好自己，伤口记得处理。晚安。”

“晚安。”顾希几乎是立刻回应，然后毫不犹豫地按下了挂断键。

冰冷的忙音瞬间取代了蒋楠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空旷。顾希握着手机，屏幕的微光映着她略显苍白的脸。额角的伤隐隐作痛，心口却像堵着一团浸了冷水的棉花，沉甸甸的，又透着一股疏离的凉意。

纪鹏其实在彪子和三狗约定的时间点就赶到了南城人家。他把车停在离饭庄不远的路边，静静观察。多年混迹江湖的经验让他嗅到一丝异样——附近明显有便衣活动的痕迹。

直到便衣警察一拥而上冲进南城人家实施抓捕，纪鹏心头一沉：走漏风声了！警察顺藤摸瓜，很快就能追到二毛。这个卒子，必须得弃了。

他当机立断，安排二毛开上一辆套牌车直奔西南边境，打算通过那边的蛇头安排其出境。

随后，纪鹏驱车赶往乔四爷的园林别墅汇报。

“今晚栽了，”纪鹏简述了经过，“不过处理得还算及时，二毛已经按您的意思送走了。”

乔四爷半眯着眼，指间的佛珠缓缓转动：“你安排得不错。看来这条线得先搁下，风头太紧，都给我收手。另外，查清楚，风声是怎么漏出去的。”

“是，四爷。”纪鹏点头应道。

“小鹏，”乔四爷的目光落在纪鹏身上，带着一丝赞许，“你比田宇活络。那小子，死犟着不碰‘货’，有钱不挣……”他哼了一声，话锋一转，“好好干，我不会亏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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