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你又想耍什么花招？”
顾言冷冽的声音刺来。我没有回答，只是颤抖着翻开相册。
第一页是我满月时的全家福，父母抱着襁褓中的我，笑得那么幸福。
相册翻开的瞬间，我终于看到了母亲眼中的恍惚，父亲微微颤抖的手指，甚至顾言眼底的一丝挣扎。
但下一秒，苏柔的啜泣声打破了这短暂的宁静。
“晚晚姐是在告诉我不要自不量力吗？我是不是应该主动离开，不给你们添麻烦才好....”
魔咒瞬间打破，我听见父母对我厉声暴喝，额角青筋暴起。
“把相册放下！你非要当众羞辱小柔是不是？”
我死死盯着苏柔埋在顾言胸前的脸，看着她得逞的笑容，我也再度变得绝望。
“既然这些回忆都变成了笑话，那变烧了吧。”
话落，我掏出打火机，金属外壳在掌心硌出红痕。
火苗窜起的刹那，母亲却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
“不要！”
她扑过来抓住我的手腕，指甲深深陷进我的皮肉。
在极近的距离里，我看到她眼中翻涌着某种挣扎的情绪。
“妈.......你回来了吗？”
“啪！“
我哽咽着唤她，可下一秒，有一个火辣辣的耳光把我打得偏过头去。血腥味在口腔里蔓延。
“你居然用这么恶毒的方式！小柔都愧疚成什么样了！”
父亲夺过燃烧的相册摔在地上，却不是为了抢救。
“看看你把孩子吓的！怎么会有你这么恶心的女娃！”
苏柔哭泣间，顾言突然冷笑出声。随即大步走向玄关的展示柜，玻璃门被粗暴地拉开。
看着他的动作，我的血液瞬间凝固，那里面放着的，才是我们真正的宝物......
“不是要烧吗？我帮你。”
“不要！”
我扑过去时已经晚了。
我为安安打造金锁坠入火海，顾言用肋骨替我雕刻白玉观音紧随其后。
最后是那个水晶八音盒，我十八岁生日时，父母花重金定制的，底座刻着“吾家明珠”。
迸裂的碎片划过我的脸颊。我徒手去抓燃烧的照片，皮肉烧焦的气味令人作呕。
“啊！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苏柔突然惊叫，高跟鞋“不小心”碾在我血肉模糊的手指上。我疼得立马蜷缩起来。
“小柔别怕。是这个贱人活该！”
火焰吞噬了最后一张照片。
那是我和顾言的婚纱照，他当时望着我的眼神，和现在判若两人。
“那就.......断绝关系吧。”
我听见自己嘶哑的声音。而苏柔猛地抬头，眼中迸发出恶毒的狂喜。
我立刻意识到我赌错了。
“求之不得！你现在就滚！”
父亲如释重负，母亲指着大门的手在发抖，却不是因为不舍。安安也紧紧抱住苏柔的腿。
“我只要小柔阿姨当妈妈！”
最后的意识里，我看见燃烧的灰烬中，那张婚纱照上顾言的笑容正在扭曲。
他们的笑闹声，将我最后残存的一点意识彻底击碎。
黑暗袭来时，我竟感到一丝解脱。至少这次，是我亲手烧掉了所有自欺欺人的幻想。
3、
消毒水的气味钻进鼻腔，我费力地睁眼，入目是医院惨白的天花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