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苏晚的心脏猛地一缩。
“我不追问。” 他接着说，目光跟钉子似的盯着她，不让她躲，“至少现在不问。”
“但是，苏晚。” 他叫了她的全名，语气是从来没有过的郑重，“我等你。”
他顿了顿，往前凑了凑，呼吸都快喷到她耳朵上了，声音又低又硬，却奇奇怪怪带着点让人摸不透的…… 承诺的意思？
“我等你亲口跟我说真相的那天。”
说完，他深深看了她最后一眼，那眼神复杂得让苏晚心颤。然后他没再犹豫，转身大步走出主卧，没再看她一眼，也没再多说一个字。
房门被他轻轻带上，把他的背影挡在了外面。
苏晚独自站在原地，浑身力气好像被抽光了，身子轻轻晃了一下，差点站不稳。
耳边反复响着他最后那句话 ——
“我等你亲口跟我说真相的那天。”
没吼，没问，没审判。
就只是…… 等。
他给了她一个机会。一个主动坦白的机会。一个…… 说不定能被理解、被接纳的…… 渺茫的希望？
巨大的震惊、慌、懵之后，一种劫后余生的虚软，还有种说不清楚的、又酸又涌的情绪，一下子把她裹住了！
他竟然…… 没当场戳穿她？没把她当怪物或者敌人？反而…… 选了等？
为啥？
是因为昨晚那番交心的话？是因为她刚才急着护他才露了马脚？还是…… 别的啥？
无数疑问和乱成一团的情绪缠着她，让她不知道该咋办。
窗外，雨不知道啥时候停了，就剩淅淅沥沥的小雨声。天边隐隐透出点光，说明这又长又吓人的夜快过去了。
可苏晚知道，对她来说，真正的考验，或许才刚开头。
信任的桥好不容易搭起来，却突然发现对方藏着深不见底的秘密。是接着往对方走，还是就此停下，甚至往回退？
夜宸用他的方式，把选择权交到了她手上。
而她，该咋选？
我等你。
这三个字，比千钧还重。
黎明把夜里的阴云散了，可宸苑主卧里那股僵住的静，还是散不开。
苏晚一整晚没合眼。
夜宸走后，她一个人站在乱糟糟的卧室中间，半天没从那又惊又虚的劲儿里缓过来。耳边总响着他最后说的那句话 ——“我等你亲口告诉我真相的那一天。”
没有骂她，没有逼她，甚至没咋显出生气，就只有一种沉得能把人吞了的探究，还有种…… 让人心里发慌的等待。
他给了她喘气的空当，却也给她套了个没形的、不知道啥时候到期的套儿。坦白？咋坦白？从哪儿说起？说自己是国际刑警都在找的前特工？说那枚 U 盘里藏着能搞垮卡尔森的关键证据？说一开始留在他身边，就只是想找个靠山、找回 U 盘？
每个真相，都能把眼下这点平静炸得稀碎。
可要是不坦白…… 他眼里那股没商量的决绝告诉她，他的耐心有限。等耐心耗完了，说不定就是雷霆大怒。
这种悬着的感觉，比直接审判还熬人。
天彻底亮了，佣人们低着头，大气不敢喘地进来收拾残局。她们手脚快，动作轻，连大气都不敢出，更不敢多瞅苏晚一眼 —— 她脸色白得吓人，眼神也空落落的。没一会儿，碎玻璃清干净了，沾了血的地毯换了新的，坏了的家具也搬走了，好像昨晚那场吓人的袭击压根没发生过。
就只有空气里还没散干净的淡淡硝烟味，还有苏晚心里那片空落落的地方，提醒着一切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