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阙丽很可能失势了，甚至……被软禁了。”陈默得出这个结论时，语气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程煜这是在过河拆桥，而且是想把‘风声’这块肥肉彻底吞下去。”

王浩听到后，狠狠啐了一口：“活该！那个毒妇！这就是报应！”他对阙丽的恨意丝毫未减。

楚鸣则歪着头，有些困惑：“那个坏女人虽然坏，但被程煜那个大坏人欺负，好像……也有点可怜？”

我没有说话，心中念头飞转。阙丽的倒台，在意料之外，却在情理之中。与程煜合作，本就是与虎谋皮。她的利用价值被榨干后，被抛弃甚至被清除，是江湖的常态。但这对我们而言，意味着什么？是风险，还是机遇？

风险在于，如果程家彻底掌控了“风声”，以其庞大的资源和无孔不入的渗透力，我们未来的行动将更加困难，暴露的风险极大。

机遇则在于，阙丽倒下，必然留下巨大的权力真空和混乱。“风声”内部绝非铁板一块，那些被边缘化、被清洗的阙丽旧部，其中未必没有可争取之人。而且，阙丽本人……她手中一定还掌握着程家更多的核心秘密，以及“风声”最致命的武器。如果能找到她……

就在我沉思之际，一个意想不到的访客，通过吴倩儿留下的紧急联络方式，请求秘密会见。来人自称是“红姐的影子”，坚持要见到“张默本人”才肯开口。

“红姐的影子？”王浩眉头紧锁，“阙丽的人？会不会是陷阱？”

陈默快速核查了这个联络方式的安全性，确认是吴倩儿渠道的最高级别，理论上风险可控。“见还是不见？”他看向我。

我沉吟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决断：“见。但要确保绝对安全。地点就定在林子外面那个废弃的护林站，时间定在午夜。让楚鸣暗中策应。”

午夜时分，月黑风高。废弃的护林站孤零零地立在林间空地上，像一座鬼屋。我和王浩提前到达，潜伏在暗处。楚鸣则像真正的幽灵，隐藏在百米外的树冠中，神隐剑的气息收敛到极致。

一辆没有开灯的黑色轿车悄无声息地滑到护林站门口，车上下来一个穿着黑色风衣、身形瘦削的身影，帽檐压得很低。她（从步态看是女性）警惕地环顾四周，然后快步走进破败的站房。

我们紧随而入。在手电筒微弱的光柱下，对方拉下了帽檐。露出一张苍白、憔悴但依然能看出昔日清秀轮廓的脸——是夜莺！阙丽最信任的贴身保镖和心腹！

此时的夜莺，与记忆中那个冷艳干练的形象判若两人，眼窝深陷，嘴唇干裂，眼神中充满了疲惫、焦虑，还有一丝孤注一掷的绝望。

“张默……果然是你……”夜莺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她看着我的眼神复杂难明，有羞愧，有祈求，也有一丝如释重负，“我就知道……你不会那么容易死……”

“夜莺？”王浩按捺不住怒气，上前一步，“你还有脸来？红姐把我们卖得干干净净，害死那么多兄弟！你现在来想干什么？”

夜莺没有看王浩，目光直直地锁定着我，扑通一声，竟直接跪了下来！这个曾经高傲冷酷的女人，此刻卑微得像一粒尘埃。

“张默！我知道红姐对不起你！千错万错，都是她的错！我替她给你磕头赔罪！”夜莺的声音带着哭腔，额头重重磕在满是灰尘的地面上，“但我求你……求你看在以往哪怕一丝的情分上，救救红姐！现在只有你能救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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