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忽然想起上周体检报告上的“慢性萎缩性胃炎”，医生说是常年不规律饮食导致的。
这七年，我每天五点半起床熬粥、做三明治，怕他赶时间总提前半小时送到医院，自己却常常啃个冷面包就算早餐。
可这些话到了嘴边，又被我咽了回去。
说这些有什么用？他从来没在意过。
“抱歉，是我考虑不周。”我语气没起伏，甚至能想象出电话那头陆司寒愣住的样子。
果然，他顿了两秒，声音弱了些：“你……今天怎么了？累了就歇几天，食堂也有早餐。”
“好。”我应着，指尖已经划过手机里离婚律师的联系方式，“还有事吗？”
“没、没有了。”陆司寒结结巴巴，像是被我的态度震惊到。
“好。”说完把我电话挂断，起身走到厨房，打开冰箱。
拿出牛奶，倒进锅里，小火慢慢煮着，看着奶液表面泛起细密的泡沫，我忽然就想起七年前装修婚房时的场景。
装修时我亲自飞了三趟上海选设计师，对着图纸改了八版，只为了给陆司寒打造一个温暖的小家。
客厅里留了他喜欢的落地窗，书房书架按他的书尺寸定制，连主卧床头的壁灯，都是我跑遍家居城挑的暖光款，就怕他起夜刺眼。
工人施工时我天天守着，怕瓷砖贴歪、怕油漆有色差，连窗帘的褶皱弧度都要亲自盯。
他当时从身后抱着我笑，说“我老婆怎么这么贤惠，这家被你装得比我想象中还暖。”
可现在呢？
落地窗挂着江瑶瑶送的卡通遮光帘，书房堆着她的玩偶，床头壁灯早被她嫌暗换成了刺眼的LED灯。
我当初花心思弄的一切，如同我的婚姻，全被她盖得严严实实。
3
我慢慢搅动着牛奶，点开朋友圈，江瑶瑶凌晨三点发的动态还挂在首页：“还是兄弟靠谱，我说怕黑，他立马就来了～”
配图是陆司寒坐在她家沙发上的侧影。
下面清一色是他们那群朋友的调侃：“寒哥对瑶瑶也太宠了”“嫂子不会吃醋吧？”
我指尖顿了顿，点了个赞。
傍晚陆司寒回来时，我正把最后一件衣服塞进行李箱。
他换鞋的动作顿住，语气里带着讽刺：“收拾行李干嘛？知道我要出差，想跟着监视？苏念安，你连我朋友都要收买，不累吗？”
我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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