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这三个字,从此将像跗骨之蛆,牢牢钉死在他的身上。
这,只是第一笔利息。
马车并未驶向皇陵别院,而是依着宫中来的指示,先抵达了一处僻静的行馆暂歇,等候翌日宫廷正式册封的文书与仪仗。
行馆清幽,伺候的宫人低眉顺眼,规矩极严,对她这个即将去守陵的“准太后”份外恭敬,却也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怜悯与好奇。
姜玉屏退了众人,独自坐在窗边。
夕阳余晖透过窗棂,在她苍白的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
手下意识地抚上小腹。
那里平坦依旧,却仿佛还残留着前世那撕心裂肺的剧痛和生命流逝的空茫。
她的孩子…那个她甚至来不及知道存在,就被他亲生父亲一碗毒药扼杀的孩子…恨意如潮水般再次汹涌袭来,几乎要将她淹没。
萧衍之,林瑶瑶…你们欠我的,欠孩子的,我要你们一一偿还!
翌日,宫中果然来了旨意,正式册封她为“静懿夫人”,享亲王正妃份例,移居皇陵别院,为老晋王守陵祈福。
名头好听,实则是将她圈禁在那荒凉之地,了此残生。
传旨太监笑容可掬,却掩不住眼底的审视。
姜玉恭敬接旨,脸上无波无澜,仿佛真的心甘情愿。
送走宫使,她便启程前往京郊皇陵。
别院坐落在山脚,清冷寂寥,除了几个看守陵寝的老兵和一批新拨来的、沉默寡言的仆役,再无他人。
这里,将是她的牢笼,也将是她的堡垒。
日子仿佛一下子沉寂下来。
每日对着青灯古佛,抄写经卷,日子单调得如同凝固了一般。
京城的风波似乎已被重重宫墙隔断,再无声息。
但她知道,那不过是表象。
她撕毁圣旨、指控亲王、自愿守陵的壮举,早已在京城每一个角落发酵,成为茶余饭后最刺激的谈资。
晋王府大门紧闭,萧衍之称病禁足,更是坐实了种种猜测。
她如今身份特殊,既是“弃妇”,又是“贞烈孝妇”,更是皇帝亲口承认的“静懿夫人”,无人敢轻易打扰,却也无人真的关心。
除了姜家。
在她入住别院的第五日,暮色四合时,一辆不起眼的青篷马车停在了别院后门。
来人是她的母亲,姜夫人。
不过几日,姜夫人仿佛老了十岁,鬓边竟有了星霜。
一见姜玉,未语泪先流,一把将她搂入怀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