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努力挤出一个笑,肯定僵硬又难看。
但我必须抓住这个机会,哪怕就去看一眼北京的天,闻闻那里的空气,死了也值。
二、窃取与伪装来接人的陈伯,五十多岁,穿着件没有补丁的中山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他看诗织的眼神,带着小心翼翼的恭敬,还有点怜悯。
诗织拉着他的袖口,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肩膀一抽一抽的:“陈伯伯,您带娜娜一起走好不好?
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能扔下她。”
陈伯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带着审视。
我立刻低下头,缩起肩膀,双手紧张地绞着衣角,做出最老实、最怯懦的样子,声音细得像蚊子叫:“伯伯,我吃得很少,能干很多活,洗衣服、扫地、喂猪都行,求求您带我走。”
他看看哭成泪人的诗织,又看看“可怜巴巴”的我,最终叹了口气,揉了揉眉心:“罢了,一起走吧。”
火车“哐当哐当”地开着,窗外的田野、村庄飞快地往后退。
我心里像揣了只野兔子,又兴奋又害怕。
这是我第一次坐火车,也是第一次离开那个困住我十几年的孤儿院。
诗织有点晕车,脸色苍白地靠在我身上睡。
她的呼吸轻轻喷在我脖子上,我身体僵硬得像块石头,不敢动一下。
她的皮肤细得几乎看不见毛孔,我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指,想摸摸那让人羡慕的柔软脸颊,指尖快要碰到时,又猛地缩回。
我们有卧铺,而有些人连硬座都没有,只能挤在车厢连接处的角落。
陈伯买了列车上的盒饭分给我们,饭菜香钻进鼻子里,我几乎要流口水。
我狼吞虎咽地往嘴里塞,米饭和肉噎得我嗓子生疼,也舍不得慢下来——我怕慢一点,这口好吃的就没了。
诗织没什么胃口,把她的饭盒塞进我手里:“娜娜,你吃,我晕车,吃不下。”
傻子。
我在心里骂了一句,手上却毫不犹豫地接过来,扒拉得更狠了——仿佛这样就能咬碎心里的不甘和屈辱。
夜里气温骤降,车厢里还算温暖,我盯着车厢顶端发呆,心里的阴郁火苗又旺了些。
诗织凭什么这么好命?
我要是她就好了……突然,火车猛地一震,像被巨人狠狠砸了一拳!
紧接着是天旋地转,玻璃窗“哗啦”一声碎成无数片,金属扭曲的尖叫声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