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盒子。
最上面,赫然是那些摞得整整齐齐、数量惊人的空止痛针剂盒,像一座小山,无声地、狰狞地诉说着那些日日夜夜无法想象的痛苦和煎熬。
沈修瑾的呼吸瞬间停滞,瞳孔剧烈收缩,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些空盒,仿佛能看到每一个空盒背后,我蜷缩在床角痛苦挣扎的模样。
陈律师的声音依旧冷静,却像冰冷的刀子:“江女士委托我时,只说了一句话。”
他顿了顿,目光如炬地看向沈修瑾,“她说,‘让他看看,他错过了什么。
’”然后,陈律师从空盒下方,拿出了那本最旧、磨损最厉害的日记本,递向沈修瑾。
沈修瑾的手抖得厉害,几乎接不住。
他颤抖着翻开。
最新的一页,字迹已然无力歪斜: 化疗吐得胆汁都干了,喉咙像被刀割。
但都比不上昨晚的梦疼,梦里你牵着赵小薇,对我说‘江沐白,你怎么还不消失?
’……修瑾,你怎么就能不要我了呢?
再往前翻,是无数页痛苦的挣扎、微弱的期盼、死寂的绝望。
最终,他翻到了最早那一页。
泛黄的纸页上,蓝黑色的钢笔字,带着少女时代的稚嫩和认真,一笔一划,用力而清晰:2009年9月1日 今天在操场看见你打篮球,第三次偷看被我抓住啦。
你抱着篮球跑过来,汗珠从额角滚下来,眼睛亮亮地看着我笑,说:“江沐白,你又偷看我!”
沈修瑾,你笑起来真好看。
像……像太阳一样。
晃得我眼睛都睁不开了,心跳得好快。
下次,能不能别光笑?
能不能……也看看我?
落款日期,十一年前。
那个夏天。
他抱着篮球笑着跑来。
一切才刚刚开始。
沈修瑾的喉咙里发出一声极其怪异、被生生碾碎般的咯吱声。
他猛地弯下腰,一口滚烫的鲜血直接从胸腔里喷涌而出,猩红刺眼地溅落在冰冷的墓碑上,溅落在那些空药盒上,溅落在日记本那稚嫩而真挚的字迹上。
他重重跪倒在泥泞雨地里,额头死死抵着墓碑上我的照片,宽阔的后背剧烈地抽搐着,发出压抑绝望的、如同困兽般的呜咽,一声声,破碎不堪。
陈律师面无表情地看着,然后从西装内袋掏出一张名片,轻轻放在沈修瑾身边的地上:“沈先生,关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