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账。”后来的男人声音低沉，将手里的一瓶水和一包口香糖放在柜台上。他看也没看旁边的连帽衫男人，但那股无形的压迫感让连帽衫男人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江宁认出了这个穿夹克的男人。是楚云生的保镖之一，她曾在半山别墅见过几次。他怎么会在这里？是巧合？还是…一直跟着她？

连帽衫男人显然也感觉到了危险，他恶狠狠地瞪了江宁一眼，又忌惮地看了看那个保镖，抓起柜台上的啤酒，骂骂咧咧地快步离开了便利店。

保镖拿起水和口香糖，扫码，付钱，动作利落。整个过程，他都没看江宁一眼，也没说一句话。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发生。

江宁惊魂未定，手指还在微微发抖。她看着保镖结完账，拿起东西，转身走向门口。

“等等！”江宁忍不住开口，声音有些发颤。

保镖停下脚步，转过身，平静地看着她。

“你…一直跟着我？”江宁问，声音带着难以置信和后怕。

保镖沉默了几秒，点了点头。“楚先生吩咐，确保您的安全。”他的声音平板无波，像在陈述一个事实。

江宁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果然。无处不在的监控，无处不在的眼睛。她以为的独立，她拼命争取的自由空间，原来从未真正存在过。楚云生的掌控，比她想象的更严密，更无孔不入。

保镖看着她瞬间惨白的脸，补充了一句：“刚才的事，我会报告先生。”说完，他不再停留，推门离开了便利店。

便利店的玻璃门合上，发出轻微的声响。江宁站在原地，浑身冰冷。惨白的灯光照在她脸上，映出眼底深切的恐惧和一种被彻底扒光的屈辱。报警按钮的边缘硌着她的指尖，提醒着她刚才的危险。而那个保镖的出现，更像是一记无声的耳光，狠狠抽在她试图独立的努力上。

她慢慢蹲下身，抱住自己的膝盖，将脸深深埋了进去。便利店里空无一人，只有空调单调的嗡鸣，和她压抑在喉咙深处的、破碎的呜咽声。

半山别墅的书房，厚重的窗帘拉拢了一半，光线有些昏暗。楚云生坐在宽大的书桌后，面前摊着一份文件，指尖夹着的烟燃了长长一截烟灰。林深垂手站在桌前，低声汇报着。

“…便利店的事，已经处理了。那人有前科，不会再出现在那片区。保镖一直跟着，江小姐安全无虞。”林深的声音没什么起伏。

楚云生没说话，只是将烟灰弹进水晶烟灰缸里，发出轻微的声响。他的目光落在文件上，却似乎没有聚焦。

“另外，”林深停顿了一下，继续道，“江小姐最近接的兼职，包括线上家教三份，数据录入两份，还有便利店夜班。时间排得很满，睡眠严重不足。今天下午在给一个学生上课时，差点在课堂上睡着。”

楚云生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他抬起眼，目光锐利地看向林深。“谁允许她接这些？”

“江小姐自己找的。”林深回答。

“便利店夜班停了。”楚云生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其他的，线上可以，但时间必须控制。她不是铁打的。”

“是。”林深应道，“但江小姐…可能不会同意。”

楚云生沉默了几秒，指尖在光滑的红木桌面上轻轻敲击了两下。“告诉她，是我的意思。”

林深微微颔首：“明白。”

江宁接到林深的电话时，刚结束一个线上家教课，嗓子干得冒烟。听到林深转达楚云生的“意思”，一股邪火猛地窜上头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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