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忍耐、自我说服,所有为爱构筑的幻象,轰然坍塌。
她没有哭,只是慢慢弯下腰,捡起那只残破重圆、却再也无人珍惜的鸟,小心翼翼地放进包里。
然后,转身,离开。
门关上的前一秒,她听见沈司衡在里面打电话,语气轻蔑又不耐:“找人去查查她那间工作室的转让流程,开了价就收了。”
他以为,她还会像过去无数次那样,哭着回头。
而苏念衾,已经删掉了他所有的联系方式。
她只给好友林晚发了最后一条消息:“我去江南,重启工作室。”
手机脱手而出,沉入冰冷的湖心,一圈涟漪散尽,湖面重归死寂。
就像她那段长达三年的、一个人的爱情。
2三个月后,江南小镇,乌瓦白墙的临溪小院里,苏念衾正用软刷小心翼翼地给修复台上的一只木胎漆器上桐油。
空气里弥漫着桐油和泥土混合的清香。
这里是“烬庐”,她用尽积蓄盘下的废弃民宅改造的工作室。
没有城市里冰冷的无菌操作间,只有阳光斜斜地透过竹帘,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一只橘猫懒洋洋地在屋脊上打着盹。
窗外,就是那座燃烧了千年窑火的龙窑遗址。
她不再接那些豪门夫人的私人委托,只承接博物馆外派的修复项目,其余时间,都用来筹备一场名为《残光》的小型个展。
工作室最显眼的位置,摆着第一件展品。
那只被沈司衡狠狠踩过一脚,却奇迹般没有完全碎裂的陶瓷小鸟。
经过她几个月的精心修复,裂痕被用金缮的手法细细描摹,仿佛一道道金色的闪电劈在鸟儿脆弱的身体上。
标签上写着:“编号001,名称:非她。”
周砚舟就是在这时找来的。
他站在门口,看着院内安静忙碌的苏念衾,站了许久才抬手敲响了那扇虚掩的木门。
他递上一本泛黄的手抄本,封面已经磨损得看不清字迹:“听说你在找明代低温釉的配方……这个,是我家传下来的窑变图谱,或许有用。”
他的目光落在她持着修复刀的手腕上,那道因长期精细操作而留下的细长浅疤,在清瘦的手腕上格外明显。
他喉结滚动,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沉默。
镇里的秋茶会那天,赵阿婆拉着她在茶馆的角落里坐下,眯着一双看透世事的眼打量她:“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