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起来都那么正常，那么欢乐。
然而——在我身后，那块本该映出包间内景象的、巨大的黑色玻璃窗上……密密麻麻地，紧贴着，挤满了……“东西”！
惨白惨白的，扭曲变形的面孔！
一张贴着一张，一层叠着一层！
它们没有身体，只有脸！
像是被强行摁压在了玻璃上，五官模糊而怪异，眼睛的位置是空洞的黑，或是只有眼白的鼓胀球体！
有些张着嘴，像是在无声地尖啸，露出漆黑的空腔！
它们的数量多到难以置信，几乎布满了整扇窗户，层层叠叠，争先恐后地想要挤进来！
想要触碰照片正中，那个对此一无所知、正在吹蜡烛的我！
照片的右下角，显示着拍摄时间。
正好是今晚，中元节，晚上11点11分。
“啊……啊啊啊啊——！！！！！”
那根紧绷的、名为理智的弦，彻底崩断了。
我发出了一声这一生都从未发出过的、极度惊恐凄厉的尖叫，手中的照片脱手飘落。
眼前一黑，最后的感觉是身体软下去，撞在冰冷坚硬的水泥地上。
彻底失去了意识。
我的意识像是在冰冷粘稠的沥青海里挣扎，每一次试图浮出水面，都被无形的重压拖拽回去。
耳边有声音，很杂，很乱，像是隔着厚厚的棉花。
“……晚……林晚！”
“……醒醒！
能听见吗？”
有光刺着眼皮，很不舒服。
我费力地掀开一条缝，模糊的视野里晃动着几张脸。
是楼下邻居张姨，还有住对门的年轻夫妻，他们脸上写满了惊疑和担忧。
“醒了醒了！”
张姨的声音清晰起来，带着松了一口气的急促，“老天爷，你可算醒了！
怎么躺在这儿了？
我们还以为……”我猛地睁大眼睛，昨夜那令人窒息的恐怖记忆如同冰锥狠狠刺入脑海！
红衣小孩！
照片！
挤满惨白面孔的窗户！
“啊——！”
我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猛地蜷缩起来，后背狠狠撞在冰冷的水泥墙上，剧烈地喘息，眼球惊恐地四处扫视。
楼梯间。
我还在楼梯间！
但此刻，头顶的灯是正常亮着的白炽光，虽然不算明亮，却足以驱散那令人心慌的昏黄。
八楼和九楼的消防门都敞开着，能看见外面楼道里熟悉的广告传单和牛奶箱。
清晨微凉的空气流通着，带着点灰尘味，那浓得化不开的纸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