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杂,似乎是在商场。
“喂?
什么事?”
母亲的声音带着不耐烦。
我的喉咙发紧,声音干涩:“妈……我,我需要钱,高考报名,今天必须交,我还差……钱?”
她立刻打断我,“月初不是刚给你打过吗?
你怎么花的这么快?
这么大了一点计划都没有!”
“不是,我……找你爸要去!”
她根本不给我解释的机会,“我现在正陪你妹妹试衣服呢,没空跟你说这个。
悠悠快中考了,压力大得很,我得盯着她。
你找你爸!”
“妈,我——嘟…嘟…嘟…”电话已经被挂断。
我听着忙音,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
我站在原地,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才颤抖着手指拨通了父亲的电话。
“又怎么了?”
父亲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在应酬,周围有酒杯碰撞的声音。
我重复了一遍我的请求,声音比刚才更小,更卑微。
“报名费?”
父亲提高了声音,带着醉意和嘲讽,“你怎么什么事都办不好?
都快成年了,连个报名费都凑不齐?
你看看你妹妹,从来不用我们操心这些破事!
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女儿?”
每一个字都像鞭子抽在我身上。
我咬紧嘴唇,尝到了血腥味。
“……就差一点,爸,求你了,就这一次……”我几乎是在哀求。
“找你妈去!”
他吼了一句,“我这正谈生意呢,别给我添乱!
钱不够就是你乱花了!
学学你妹妹!”
“嘟…嘟…嘟…”同样被粗暴地挂断。
我蹲在冰冷的屋子里,抱着膝盖,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
不是委屈,是绝望,是对自己竟然还对他们抱有一丝期待的痛恨。
我不知道哭了多久。
直到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银行的短信提示。
两条。
一条显示收到来自赵晴的转账150元。
另一条显示收到来自沈国强的转账150元。
正好三百。
不多一分,不少一毫。
他们用这精准的、施舍般的三百块钱,彻底买断了我对他们最后一丝微弱的幻想。
我擦干眼泪,站起身。
去学校交了钱。
拿着那张缴费凭证,我告诉自己,沈默,这是你最后一次向他们低头。
最后一次。
5高考那两天,我平静得就像去做一套普通的模拟卷。
没有父母接送,没有嘘寒问暖,没有等待的盛宴。
我自己准备好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