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去再冷静想想，明天早上给我一个明确答复。”宁主任挥挥手，“出去吧！”

周黎走出主任办公室，脚步有些虚浮。

午后阳光透过走廊的窗户照进来，她却感觉不到一丝暖意。

北城……

像一片巨大的、充满未知危险的阴影，笼罩在她心头。

周黎浑浑噩噩回到家，刚换上拖鞋，手机就响了。

是周忍的视频请求。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调整表情后，才按下接通键。

“姐！”屏幕那头，周忍笑容灿烂得晃眼。

背景似乎是在学校里某个公共休息区。

“告诉你个好消息，我拿到那个‘万中选一’的实习名额了！学长说今年竞争超级激烈，我都没想到能成～”

语气里是掩饰不住的小傲娇和开心。

这一面，周忍只对亲姐姐展露。

对外他总是沉稳自持、谦卑有礼的。

周黎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他的雀跃。

即便自己心事重重，她还是努力调动情绪捧场，“真的？太好了，阿忍！”

这是弟弟凭真本事挣来的光明前途，她由衷为他高兴。

“姐……”周忍有点犹豫，“但是地点在北城总部。”

“不过他们在南城也有分公司～”他像是在极力安抚，“我和HRD提过一嘴，毕业之后想请调回来，对方说可以帮我争取。”

周黎心疼周忍这样的“顾忌”，笑道：“阿忍，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无论你去哪里、做什么选择，姐都无条件支持你，之前说过的，忘啦？”

“还有，你怎么就知道毕了业就一定能留在那里呢？得十分努力才行啊，现在你只是拿到了一张入场券。”

周忍心怀感恩，不好意思地笑了，“嗯，知道啦！”

他又眉飞色舞补充道：“我下个月就能过去实习了，要是表现好，毕业直接留用概率很大。姐，我一定会超级会努力的～”

周黎看着弟弟充满希冀的脸，真心祝福：“加油阿忍，老姐知道你一定可以的！”

周忍用力点头，随即又关心地问，“姐，你脸色好像不太好？是不是又熬夜了？”

“没事，刚下班，有点累。”周黎含糊道。

这次换周忍“唠唠叨叨”一大堆，各种嘱咐。

挂了视频，房间里再次陷入寂静。

周黎坐在沙发上，久久没有动。

弟弟那张充满期待的脸，和宁主任怒其不争的脸，在她脑海里交替浮现。

宁主任那些话话犹在耳边回响，周忍兴奋的声音也挥之不去。

深夜时分，理智容易彻底失守。

一个侥幸念头，像黑暗中探出的一缕微光，悄然滋生——

北城那么大，两千多万人口，可以说是‘茫茫人海’……

霍家再手眼通天，也不可能时刻盯着每一个角落。

她只是去交流学习，低调行事，医院、住处两点一线。

怎么可能那么巧，就撞上他们？

周黎……大概已经彻底要将她埋葬在过去了吧？

质问也质问了，羞辱也羞辱了，不至于再赶尽杀绝地继续报复吧？

周黎突然后知后觉地想起，刚才忘记问弟弟了，他要去的是哪家公司来着？

隔行如隔山，对于弟弟专业领域她了解得并不多。

不过周黎相信他的眼光与选择。

与此同时，北城霍氏集团总部。

周黎坐在办公桌前，看着眼前这几份校招简历。

他亲自提拔上来的人事部高级总监薛凡规规矩矩立在一旁，“霍总，这些都是我们近期从全国顶尖高校选拔出来的好苗子，您觉得哪几位可以做定向培养，成为您新任特助的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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