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西…城西废弃工厂,机油味很重的一个车间,他穿着工装,脸上有疤!”
电话那头的声音将信将疑,但我语无伦次的尖叫和关于前几桩案件细节(那些细节是沈聿的视野强行塞给我的)的破碎描述,显然引起了重视。
不到半小时,凄厉的警笛声由远及近,打破了古宅周边的死寂。
我躲在厚重窗帘后面,用左眼窥视。
数辆警车包围了远处那片废弃厂区,人影晃动,呵斥声隐约传来。
一阵混乱的脚步声和撞击声后,一个被反铐着双手、不断挣扎咆哮的男人被押了出来。
即使隔得很远,我也能认出那高大的身形和侧脸的轮廓。
就是他。
沈聿的最后一个“仇人”。
右眼的灼痛瞬间平息,只剩下一种空荡荡的冰凉,仿佛一块寒冰永远冻在了眼眶里。
我虚脱般滑坐在地。
接下来的两天,风平浪静。
新闻里滚动播放着连环挖眼案告破的消息,称凶手是工厂一名心怀不满的被辞退员工,性格孤僻变态。
古宅里再没有任何异响,沈聿的声音也未曾响起。
我几乎要以为,随着仇人落网,他的执念已消,或许已经…离开了。
但恐惧并未消散。
那只血红的右眼每日在镜中与我对视,无声地证明着某种羁绊的牢固。
第三天夜里,我被冻醒了。
并非天气寒冷,而是一种浸入骨髓的阴冷,从床榻的另一侧弥漫开来。
我僵硬地,一点点转过头。
他就躺在我身边。
沈聿侧躺着,面对我,支着头。
月光透过窗棂,照得他面容愈发苍白俊美,也愈发不像活人。
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正一瞬不瞬地凝视着我。
不,更准确地说,是凝视着我的右眼。
我吓得连呼吸都忘了。
“他们抓错人了。”
他忽然开口,声音轻得像叹息,冷气拂过我的耳廓。
我猛地一颤:“什…什么?”
“那个人,”他语气平淡无波,却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确认,“只是工具。
碰过最后一件‘战利品’的清洁工。
真正的第七个人,”他冰凉的指尖虚虚点向我的右眼,“很聪明,藏得更深。”
绝望瞬间攫紧了我的心脏。
“…那你为什么让警察抓他?”
“总得有人先顶替那个位置。”
他微微一笑,那笑容绝美,却毫无温度,甚至带着一丝孩童般的残忍,“名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