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走偏,唱到“星星落在麦堆上”时,会轻轻拍他的背,手掌带着肥皂的淡香和老茧的粗糙。
然后是十五岁的那个下午,他在学校的图书馆里,第一次握住周绮的手。
她的手心有点汗,手指纤细,指甲修剪得很整齐,涂着透明的甲油。
那一刻,他的心跳像撞在胸腔上的鼓,耳朵里全是自己的呼吸声,连窗外的蝉鸣都变得模糊。
还有二十岁第一次离开地球时,在太空舱里闻到的循环空气味,带着淡淡的金属腥气,以及着陆在月球基地时,踩在月尘上的触感——松软,却又带着一种不属于地球的坚硬。
这些都是人类独有的感知。
是祖母皱纹里藏着的温柔,是青春期心跳漏拍的悸动,是第一次踏上异星时的紧张与好奇。
它们像散落在时光里的珍珠,串起了他作为“贺州”的全部存在。
而现在,他要把这些珍珠交出去,作为交换的筹码。
交换什么?
一个答案。
人类探索宇宙已经三百多年了。
从第一次登上月球,到在火星建立永久基地,再到发射探测器飞出太阳系,他们始终在寻找同类——寻找另一种拥有智慧的生命,寻找能证明人类不是宇宙孤儿的证据。
但宇宙太大了,大到所有的信号都消散在星际尘埃里,大到人类只能在自己的星球和空间站里,听见自己头脑里的嗡嗡作响。
直到三年前,“弥望”出现了。
那是一艘来自M92星云的探测器,没有金属外壳,没有电子信号,只有一团流动的、半透明的流体。
科学家们花了两年时间才破译出它携带的信息:它是“弥望”共生体的载体,能够与智慧生命的中枢神经对接,打开意识互联的通道。
它承诺,能让人类感知到其他生命的情绪、记忆、甚至思维,能让人类理解万物联结的本质,那正是人类穷极一生想要追寻的,关于意识本源的终极答案。
贺州深吸了一口气,胸腔里的空气带着循环系统特有的微凉。
他想起三天前,首席科学家戴维教授拍着他的肩膀说:“你是最适合的人选。
你的神经敏感度是普通人的1.8倍,对外部信号的接纳度最高。”
他也想起自己递交申请时的坚定——他是星港的神经学家,研究意识领域已有十年,他比任何人都渴望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