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少，以至于那一点点的暖，就足够烙进骨头里，烧了很多年。
高一的时候，我瘦小，阴沉，不爱说话。
像个不合时宜的影子，碍了某些人的眼。
堵在放学后空无一人的巷子里，推搡，嘲笑，骂些难听的话。
“娘娘腔”、“没爹养的”、“晦气”。
书包被抢走，扔进脏水坑。
校服被扯得歪斜。
拳头落在身上，其实不太疼，更多的是那种冰冷的、粘稠的、无处可逃的屈辱。
我咬着牙，不吭声，也不求饶。
反抗只会招来更恶劣的戏弄。
只是心里某个地方，一点点沉下去，沉进看不见底的黑暗里。
或许就这样烂掉，也没关系。
然后，他就出现了。
像一道毫无预兆、劈开浓雾的光。
“喂！
干嘛呢！
几个欺负一个，要不要脸！”
声音清亮，带着点少年人特有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张扬。
那几个人动作顿住，回头看去。
巷口逆着光，站着一个高挑的身影，穿着皱巴巴的校服外套，拉链没拉，露出里面色彩夸张的T恤。
肩上随意挎着画板，手里还抓着几支画笔。
他眉头拧着，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嫌恶和……一种理所当然的正义感。
“叶凌学长……”欺负我的人里，有一个小声嘀咕，语气有点虚。
他几步走过来，画板随手往墙根一靠，一点不心疼沾上灰。
他扫了我一眼，那眼神很快，没什么特别的情绪，就像看到路边被踢翻的垃圾桶，带着点“怎么又来了”的不耐烦，但更多的是对施暴者的不爽。
他直接插进我和他们之间，背影不算特别宽阔，却结结实实挡住了我。
“滚蛋滚蛋！
看见你们就烦！
再让我逮着，下次可不是说说就算了！”
他挥挥手，像驱赶苍蝇，语气冲得很，却莫名有种让人不敢反驳的气场。
那几个人似乎确实有点怵他，嘟囔了几句“多管闲事”、“走着瞧”，终究还是散了。
巷子里忽然安静下来，只剩下我和他。
他这才转回身，上下打量我，眉头还皱着：“没事吧？
啧，就知道哭丧着脸，不会反抗啊？”
我没说话。
我不是哭丧着脸，我只是……习惯了。
而且，我并没哭。
他弯腰，从脏水坑里把我的书包捞出来，湿漉漉，脏兮兮的，递给我：“拿着。”
我愣愣地接过。
他又看了我两眼，忽然伸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