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正是这个海棠花纹的盘子。
“对不住对不住!”
梓渝慌得手忙脚乱去捡碎片,被瓷片划破了手指,血珠滴在青花色的瓷面上,像开了朵小小的红梅。
田栩宁当时什么也没说,只是蹲下身,抓过他的手塞进自己嘴里含着。
少年的手指纤细,带着月饼的甜香,被他含住的那一刻,整个人都僵住了,耳尖红得能滴出血来。
后来还是管家进来解围,田栩宁才松了口,却依旧捏着他的手,用干净的布一点点缠好伤口。
“笨手笨脚的。”
他嘴上斥着,心里却软得一塌糊涂——他其实早就看到梓渝袖口藏着的画纸,上面是他在军校打靶的样子,画得比上次又好上几分。
“栩宁哥,”梓渝低着头,声音闷在布衫里,“盘子……我赔给你。”
“不用。”
田栩宁把那只磕了角的盘子碎片收好,“留着吧,挺好看的。”
如今这盘子被修好了,缺口处用金漆补过,像道细细的金线。
田栩宁把它放回窗台,忽然想起来,梓渝当年说要赔他的盘子,后来真的亲手烧了一个。
那盘子做得不算精致,釉色也不均匀,却在盘底偷偷画了两只交颈的鸟,跟他送的玉佩上的图案一模一样。
只是那盘子没能送到他手里,城破时被日军砸了,还是老管家拼死捡回了几块碎片,如今就压在书房的抽屉最底下。
雨还在下,田栩宁走到书桌前,拉开最下面的抽屉。
里面除了那几块碎瓷片,还有个巴掌大的铜制小镜,镜面已经有些模糊,却能隐约照出人影。
这是梓渝的镜子。
少年爱美,总爱对着镜子梳头发。
田栩宁见过好几次,他坐在梳妆台前,用一把玉梳慢悠悠地梳着及肩的发,阳光落在他发间,像撒了把碎金。
有一次田栩宁故意打趣:“你这头发,比姑娘家的还长。”
梓渝当时就红了脸,抓起剪刀就要剪,被田栩宁一把按住。
“留着吧。”
他鬼使神差地说,“挺好看的。”
后来梓渝真的没剪,只是把头发束成了个小小的发髻,用根玉簪子固定着。
城楼上最后一面,他的发髻散了,长发被风吹得乱舞,和田栩宁记忆里那个对着镜子梳头的少年重叠在一起,成了心口一道永远淌血的疤。
田栩宁拿起那面铜镜,用袖口擦了擦镜面。
模糊的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