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是一本残破不堪的晦暗日记,充斥着暴力、酒精和铁窗,哪里有什么小红帽和丑小鸭?
那种熟悉的、因无能而产生的焦躁感似乎又要浮现到他脸上。
我看着他那副窘迫狼狈的样子,童年那些“恐怖”的记忆碎片瞬间涌入脑海——他的咒骂、母亲的哭泣、拳脚的声音。
一种混合着旧怨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讽的情绪冲口而出,我听见自己冷冷的声音在客厅里响起:“爷爷不会讲故事。”
我顿了顿,看着他骤然苍白的脸色,又补了一句,像是一把冰冷的匕首,精准地捅进他最痛的伤口:“爷爷的故事,可都是恐怖的呢。”
话音落下的瞬间,客厅里温暖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他猛地抬起头,看向我,眼睛里的那一点点光,瞬间熄灭了,只剩下巨大的、无处遁形的羞愧和痛苦。
他像是被这句话彻底抽干了所有力气,猛地放下那本书,站起身,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甚至不敢再看栋栋好奇的眼睛,几乎是踉跄着,仓皇地逃离了我的家。
从那之后,整整半个月,他再也没有出现过。
没有在公交站台,没有水果,没有电话,仿佛人间蒸发。
我那句带着冰碴的话,像一道最终判决,将他刚刚鼓起勇气探出壳的触角,猛地斩断。
那看似缓慢融化的冰面,再次迅速冻结,甚至比以往更加寒冷坚硬。
那丝刚刚探头的、名为“或许”的微光,再次被沉重的疑云彻底覆盖。
第四章:决裂、真相与最终答案自那句“恐怖故事”脱口而出,他已消失了半月有余。
起初,我甚至感到一丝扭曲的清静。
看,他果然还是那个脆弱、敏感、受不得半点刺激,一旦触及痛处就只会逃避躲藏的人。
我心中的警犬再次匍匐下来,龇起獠牙,认定那一年多的“安分”不过是更精巧的伪装,而我无意间的讥讽,成功地撕开了他的假面。
然而,这份自以为是的“清静”并未持续多久。
一种更复杂、更沉闷的情绪悄然滋生。
妻子偶尔会看着窗外叹气,栋栋会歪着小脑袋问“爷爷呢?”
,而我,在经过那个公交站台,或者看到保安老张时,会下意识地停顿一下。
那感觉并非愧疚,更像是一种……确认。
确认他确实被我那句话击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