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人。
每一个电话，都像一场小型战争。
小杰的世界里没有这些。
他很安静。
只有在看到某些东西时，才会发出声音。
我递给他一块草莓蛋糕。
他会抬起头，冲我“汪汪”叫两声。
尾音上扬，带着欢快。
我打开电视，新闻里出现了蛇的画面。
他会缩起脖子，从喉咙里挤出“嘶嘶”的声音。
充满了恐惧和警惕。
我渐渐摸清了他的“动物语言”。
这成了我们之间唯一的沟通方式。
一天下午，阳光很好。
我打开电脑，准备回复一封邮件。
屏幕上弹出了财经新闻的推送。
蒋峰的照片，占据了整个屏幕。
他站在一个慈善晚宴的舞台中央，举着奖杯，笑得春风得意。
“嘶嘶……”我身旁，响起了小杰压抑的警告声。
他丢掉了手里的长颈鹿模型。
死死地盯着屏幕上的那张脸。
他的眼睛里，没有孩童的天真。
只有野兽般的恨意和恐惧。
我关掉网页。
伸手想去抱他。
他却猛地躲开了。
蜷缩到沙发的角落里，弓起背。
像一只被激怒的猫。
门铃声，就在这时不合时宜地响起。
尖锐，刺耳。
我通过猫眼向外看。
蒋峰那张精心修饰过的脸，出现在屏幕上。
他身边，还站着那个油头律师。
我没有开门。
门铃声固执地响着。
一声接着一声。
像在催命。
小杰的身体开始发抖。
他用双手捂住耳朵。
但那声音，还是无孔不入地钻了进来。
<“陈岩，开门！”
蒋峰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
失去了伪装的温和，只剩下不耐烦的命令。
“我知道你在里面。”
“再不开门，我就报警了！”
他的威胁，让我觉得可笑。
我没有动。
对讲机里，传来物业保安的声音。
“陈小姐，有位蒋先生说要找您，您看……我不认识他。”
我冷冷地回答。
门外安静了几秒。
然后，是钥匙插入锁孔的声音。
蒋峰，竟然有我家的钥匙。
我心头一凛。
姐姐……是你给他的吗？
锁芯转动。
门开了。
蒋峰带着一身寒气走了进来。
他的目光扫过凌乱的客厅。
最后，落在我身上。
带着一丝胜利者的轻蔑。
“我说过，我会带走小杰。”
他向我走来。
皮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我的心脏上。
他越过我，走向蜷缩在角落里的小杰。
“